其實叫夏林來上課,這裡不少人心中也是不忿的,畢竟這裡一堆人都四五十歲了,老前輩一般的人物過來聽這麼個二十來歲毛頭小子講學,這傳出去不是貽笑大方?
但夏林並不在意,他只是按部就班的開始講述他的“救世經略”。
這門課程很長的,一天是斷然講不完,全部課程大概要七天左右才能完結,這裡頭包括金融、地緣政治、工業、農業等等,涵蓋了方方面面。
夏林準備很全的,當時他不是留了很多自己的手抄本給獨孤寒跟公主研究嘛,這些就成了現成的教材。
“殿下,諸位大人。其實你們肯定很好奇,號稱江南奇蹟的浮樑縣到底是怎樣出現的對吧,那剛好它就誕生在鄙人之手,那我就從浮樑的起承轉合開始給諸位說起。”
浮樑是個傳奇,這一點沒人否認,而且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短時間內成功的地方,自浮樑鵲起之後,其實各地都有效仿之,只是所謂一句學我者生像我者死,能起來的不過一兩處,而且遠沒有浮樑這個正版的架勢來的大來得全乎。
而夏林這會兒就開始從他初到漁村開始說起,這裡頭涉及到很多東西,經濟、人力、資源運作、管理等等,夏林基本上是拆開了揉碎了給這幫人往下喂。
他沒藏私,一如既往的不藏私,觀點與事實相護佐證,甚至他還專門為其設定了一個特別的名詞叫“運動發展論”,當然了,這個其實也就是方便大家能聽明白鬍亂編的一個名字。
他儘可能的把裡頭的東西說得清楚,大篇幅的都使用了白話。
自從夏林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他其實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官話雖然的確足夠言簡意賅,但這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鑄造知識壁壘的方式而已,跟正式不正式關係不大,是撰寫者有意為之的知識壁壘。它就是為了讓人看不明白去設定的,沒有經過專業的文字訓練,想要完全讀下來的難度並不低。
讀書人尚且不敢能打包票全都能看懂,更何況那些粗通文字的普通人。
最終這文章、知識和文字便成了士大夫階級的獨享工具,普通人想也別想。而如果繼續向下挖掘的話,那些民間出來的技術書籍,大多都是以淺顯易懂的白話作為基礎,最有名的就是孫神醫撰寫的《千金方》,時隔一千多年都能叫人一眼看出。
再回頭去看《太平御覽》之類的書,但凡高中時沒好好學習,基本上就是沒法看懂裡頭的內容。
所以夏林所有的文字都是用白話形式描述,儘量減少生僻字,並且一些無法替代的新詞都會專門在下頭進行註解。
都這樣了,再說他敷衍,那就有點喪良心了。
第一天下課,這裡大部分人就已經放下了來時對夏林的輕視之心了,走時不少人還會主動起身與他抱拳行禮。
“我勒個乖乖,當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殿下,明日臣想叫……臣那不成器的兒子一併來聽聽。”
“是啊,殿下,今日老臣聽完可謂豁然開朗,之前許多懵懂竟是通透了,這夏道生假以時日恐怕是要一鳴驚人。”
“他還不夠驚人嗎?”李建成好奇的問道:“他還要多驚人?”
“臣失言……”
夏林其實走的還是方法論那一套嘛,簡單說就是遇山開路遇水架橋,只是這裡頭很多應對方式非常新穎甚至有些離經叛道,但效果相當好,甚至都可以形成一套公式來套用。
今日來上課的人,哪一個不是天資聰慧的,都是一點就透的主兒,當真可謂是收穫頗深。
“他連這個都說給你們聽了?”
李淵聽完李建成的回報之後頗為驚訝,因為今日夏林的課程上頭包括了不少商賈之道、民富之道,就是這些東西把一個不毛之地發展成江南重鎮的,這可是當下西北甚至整個大唐都迫切需要的知識。
這不能說特別稀罕的知識,只是這幫臭勾八知識分子看不起商人,從來不會去學相關的內容,而商人因為他們看不起也不會主動去教,於是哪怕是官商勾結都他孃的勾結的像是青樓裡的表子和票客,一個得意洋洋的問爸爸的大權威厲不厲害,一個漫不經心的叫上兩句大人好強。
傲慢嘛,永遠都是生存的最大阻礙。
杜如晦經濟學的確能夠緩解很長一段時間李唐的危機,但這就是竭澤而漁,夏林雖然沒有明著反對,但今天的授課內容卻也是把杜如晦的方案駁斥的一無是處。
而這還只是今天的開篇,夏林說接下來的幾日會由淺入深,逐漸把根本困擾都攤在桌面上去說,這句話其實也叫李淵動了心,他很想去聽聽看夏林到底還有什麼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