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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這便是我為你下的最浪漫的戰書

十方樓在燒,大運在咆哮。火燒了一夜,十方樓早起時便成了火堆,大運顛簸了一宿,沒到早晨就爆了缸。

市井上都在說十方樓的事,有知道內情的人說是獨孤家主花了二十七萬兩買下了十方樓,然後為了博南邊來的將軍一笑又親手將它付之一炬,一同燒掉的還有樓中奴婢們的賣身契。

也有人說這是示威,是長安老貴族們給這南方少年將軍的一場試煉。

但不論如何,十方樓倒了,倒在一個不起眼的夜晚,這棟能把活人變為食材的地方在某一個叫人記不住的夜晚成為了照亮整個長安城的火炬,一直到日頭從東方升起時,它的火光才暗淡了一些。

那些被燒掉賣身契的人,在早晨時來到了十方樓的廢墟面前,看著仍在熊熊燃燒但卻已經坍塌成堆的十方樓,有人跪伏在地泣不成聲,有人則在破口大罵,詛咒過去的自己。

許多人過來看熱鬧,他們議論紛紛,扼腕嘆息之人有,壯懷激烈之輩也有,甚至有些人將這棟樓的倒塌形容為阿房宮的傾覆,殺頭的話他們是沒少說,但在場卻並無人在意。

李淵穿著便裝也來到了這裡,他心中突突的跳著,因為作為一個皇帝,他清楚知道這棟樓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這甚至跟它背後的老闆是誰都無關,單純就是一種象徵。是權貴的勾連、是上層對下層的蠶食和盤剝、是朱門酒肉臭和路有凍死骨的對立。

這棟樓的坍塌和它身下的焦土無時無刻都在往外滲血,帶著厚重的血腥氣。

這一天整個長安的權貴都安靜了下來,平日裡的蠻橫似乎都沒了,就連那些官員上班時的腳步都快上了幾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官當到他們這一步,嗅覺那可謂是非常靈敏了,一覺起來飛灰如雪落滿了整個長安,他們心頭便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上上下下都在打聽這個事,而楊家的楊英這會兒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他的身邊坐了許多人,每個人都是面沉如水的模樣。

“狂妄!”

楊英大聲呵斥道:“一個兩個都如此狂妄!”

“楊家主,莫要動怒。這次恐怕是真的來者不善。”

“我管他善不善!我要他死!”楊英此刻已經快要進入非理智的暴怒狀態了,整個人雙眼赤紅,汗毛直立:“西突厥那邊情況如何?讓他們給我快!”

“楊家主,這可沒有那麼快啊,西突厥離長安一千七百里,使者過去都要二十日,更無需提還要他們調兵前往,更何況當下他們與突厥王庭也在對峙,恐怕兵力也分不出來。”

“要人給人要傢伙給傢伙要錢給錢,我要他死!”

眾人皆不語,楊英的暴怒他們都能理解,那夏林與獨孤家的小子著實太叫人憤怒了,即便是一國之君對他們也要客氣幾分,畢竟要知道除了京畿周圍的軍隊,絕大部分的兵權可都在大世家手中握著。

這樣明目張膽的宣戰,那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夏林,就是皇帝也得死啊,古往今來驚懼而亡的皇帝還少咯?離奇的死法一堆一堆,再不濟就給皇帝施壓,殺不得就趕走。

外族,說實話都是辣雞,但有原力加持的外族可就不同了,當年他們可以跟突厥人一塊把鴻寶帝整到遷都,把北方大片的資源讓出來,現在就能故技重施讓武德帝把這些煩人的蒼蠅趕走。

“武德帝手中有兵二十七萬,其中老弱邊軍十四萬,不足為慮。十三萬士兵之中僅有三萬騎兵,玄甲精騎更是僅有三千,還都被拉去了劍閣,圖謀巴蜀。若是我們能為蠻子籌備足夠的刀兵鎧甲馬匹,他們便是能組起十萬騎兵,自上而下殺入關中,即便攻不了城,自然也能叫武德帝知難而退了。”

楊英說到這裡轉過頭笑道:“一個月,給諸位一個月時間。這個月之內,把東西湊齊,莫要怪哥哥我蠻橫,人家已經把戰旗升起了,你等若是有半點退縮,到時可別怪我等被人拉上了長安城頭攔腰截斷。”

不得不說,楊英的前瞻性和敏感度是真的不錯,他指著外頭說道:“我就要叫他再快活一個月!”

這件事夏林當然不知道,北方他畢竟沒有太多耕耘,資訊網路也不全,所以他每日除了小心戒備之外,倒也就是去新咸陽的大工地裡溜達。

這日,他正在大工地裡跟大魏的工部官員聊著天,因為新咸陽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光靠一個李唐是完不成的,這不剛好大魏產能過剩了麼,所以兩邊這邊名義上打著仗但另外一邊卻已經構建起了合作的橋樑。

哎呀,政治嘛,哪有什麼你死我活,除非說出現了屠城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則一般不會往死裡乾的。

“這邊的石料跟水泥,要儘快知道麼,錢的話我先付一半的定金,東西到了我再給另外一半。”

“夏大人,咱們之間……你不乾脆給足了算了,而且這大部分都是浮樑的買賣,你咋這麼壓價啊。”

夏林笑了起來:“你他媽的……不是,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們叫細水長流啊?就你媽的你們那些報價,有金山也扛不住造啊。我要是不給你們壓價,城造一半資金鍊斷了,你們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