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呀。”
李淵看完房玄齡通報回來的談判內容,不由得感嘆了一聲,他覺得夏林是真的厲害,別的都還行,唯獨這縱橫捭闔之術是斷檔的強。
他的想法無異於就是給東突厥腦袋頂上掛了一把刀,但要是把西突厥給抹了,那這把刀可就要架在他李淵的頭上了,草原萬里無阻,東突厥的騎兵幾日便可以侵擾中原,而這一線再無了西突厥的阻擋,那整個大唐的北線則完全暴露在蠻子的鐵蹄之下。
所以現在李淵是保也得保不保也得保了。
“臣以為,他的意圖不止如此。”杜如晦走到地圖上看了一圈:“嗯,的確不止如此。”
“有話直說,莫要在那裡故弄玄虛。”
“是,陛下。”杜如晦嘿嘿的笑了一聲:“依臣看來,他想要的是重鑄邊軍。既然手中握著的是十二大將軍虎符,這件事定然不會空穴來風。”
“嗯……”李淵沉思長吟,過了一會兒,他伸手一指杜如晦:“朕不是叫你堵住耳朵了麼?”
“嗯?”杜如晦一愣,隨即答應道:“可陛下未叫臣矇住眼睛啊。”
“那還是朕錯怪你了。”李淵呵呵笑了兩聲:“既然如此,那你覺得是叫他弄還是不叫他弄?”
“當然不叫,若是真叫他弄成了,天下之大統,豈不是都要他說了算?他說誰是正統,誰便是正統,那陛下認為他會承認陛下為天下共主之人?”
“好。”杜如晦的回答深得李淵的心,李淵點頭贊同道:“那克明啊,你有何法子阻止他?”
“沒有。”
李淵這會兒差點化身歡樂喜劇人,他左顧右盼,走到一個太監面前抄起他手上的拂塵照著杜如晦就開打了。
“陛下,我真沒有啊。陛下只是問我同不同意他重建邊軍,我自然是不同意啊,可我也沒法子阻撓啊,陛下……哎喲……”
兩人在大殿之中追打了半晌,李淵終究是老了,便是坐在臺階上開始喘了起來,杜如晦臊眉耷眼的湊上前:“陛下,莫要動怒嘛。”
“莫要動怒莫要動怒,你還叫我如何不動怒,命根子叫人攥住了!”
“誰說不是呢。”
杜如晦這麼一說,李淵眼睛一瞪:“若不是你爹死時將你託孤於我,如今我真是得把你挖個坑埋了去。”
“知道知道,知道陛下愛我如子,不過我這話不是還沒說完嘛。如今他攥著大唐的命根子,咱們不也攥著他的命根子麼?”
李淵一愣,旋即轉頭來:“什麼意思?”
“他自然可以不認李唐的正統,但他認不認李治的正統呢?”杜如晦嘴角含笑來回走動了起來:“想必是會認的吧?”
這話一出,李淵眼睛頓時便亮了起來:“李治……對啊!”
“有些話臣本不當說,陛下應當也是明白。大唐未來的皇帝究竟是誰,當下已有了論述,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還是二皇子殿下?”
“你這話是要殺頭的。”
“殺吧。”杜如晦躬身道:“能為大唐千秋萬代,臣死不足惜。”
“滾滾滾滾。”
“臣告退。”
“等會!”李淵一指杜如晦:“回來!”
“來了。”杜如晦再次站到了李淵的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你心中有何法子?”
杜如晦微微抬起眉:“借勢,造一個功高震主。”
李淵當時便眼珠子一骨碌:“造?”
“正是。陛下當下為難不過便是因為怎樣跟太子殿下解釋,那不如叫長公主殿下功高震主,太子殿下自有決斷。”
“你啊你啊!”李淵一指杜如晦:“陰毒。”
“陛下,臣不認。臣心中只有大唐的江山基業。況且來說,太子殿下登不登基,都少不得一場亂戰,陛下別忘了還有個二皇子呢。可若是……都能活。”
他沒說明白,但李淵聽明白了,那意思就是說只要能把長公主頂上去,李家的兄弟姐妹都能活,而且對外她能有夏道生的支援,對內她能有二鳳的支援,而且也不會對李建成趕盡殺絕。
這不失為一步好棋,更關鍵的是夏道生總不能去幹自己兒子的江山吧?那不管是三孃的嫡長子也是他夏道生的嫡長子。
“那便如此吧,突厥那邊的事,你叫房玄齡退讓一些,可以交於夏林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