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福趕緊逃走,他知道褚亭長是做戲,但是今天談這件事時機不對,得等打完了再提提看。
不過,褚營長給他很錯亂的感覺,明明是個知道人事兒的,人前吹吹拍拍,別人說葷笑話他也跟著笑,但是人後卻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個人鼓搗地圖,也不耍牌九,每天臨睡前喝一小杯洋酒,絕不會多,房間裡女人掛曆都沒有。
200師對18師團的攻擊,從這條早上起加強,沒有停歇過,完全為了給敵人制造假象。果然,敵人中計,孫立人的部隊迅速調動的功夫,西路日軍仍然不知深淺,孤軍深入。
相澤的14聯隊,仍然留在原地,後面運來的零件剛到,戰車兵們還得加快修補,好湊齊坦克。
一名滿身油汙的軍曹站在坦克上擦汗,注意到天上有一個黑點還在那裡,十分鐘前,他抬頭看時,它就在那個位置了。
“你們看,那裡什麼東西?”
軍曹指指點點,引來其他人關注。
“是一隻鳥吧?”
“鳥怎麼會完全不動?”
林秀軒從畫面中注意到下面日軍聚集起來想自己指指點點,意識到飛的太低了,於是開始移動,並升高高度,很快它的懸停無人機就飛出日本人視野了。
他一直在關注14聯隊,希望該部隊在發起攻擊前度過伊洛瓦底江,這樣下面的戰鬥就會比較輕鬆,但是看起來,他們是來不及過河了。這意味著,褚艾雲那裡會有一場惡戰,要不然,僅僅這個裝甲聯隊,就能給完全由步兵組成的新38師造成極大的麻煩。
夜色終於降臨下來。阿恰布英軍機場上,一架威靈頓轟炸機,慢慢起飛,另有幾架在後方待命。機組今天的任務出奇簡單也很奇怪,彈艙裡只攜帶了一枚大型*,目標卻不是海上,而是內陸,他們甚至不需要穿越敵人戰區,直選要在接近敵人的河流上游投彈。
由於雷達站優勢,所以他們可以在起飛後得到完整導航,第二階段得找到地面引導燈光,也並不太難,低空投彈有一些危險,但是與和隼式戰鬥機糾纏的風險相比較,也完全可以接受。
飛過仁安羌後,他們開始尋找上游鐵橋。很快看到了大橋附近探照燈陣地。
飛行員根據航線轉彎,儘量飛到河流上方,尋找河面上的閃光。很快就發現了投彈區域。這種飛機仍然沒有無線電測高裝置,但是月光映照下的河面,形成粼粼波光,其實並不是完全看不見暗區的河流。
第一架轟炸機降低到150米高度,然後投下一枚*。第二架飛機此時,還剛剛起飛。
飄雷掉落在急流中,濺起一片水花,然後迅速浮起,向著下游飄蕩過去。
某種程度上,它不可能錯過那座浮橋。日本人的浮橋相當專業,主體是用木質浮箱蓋上架板,有纜繩連線岸上保持橋形,不被水流沖垮。浮箱間的空隙,以及架板高度,都不足以放過這樣一顆四面長出觸角的*。而且一旦爆炸,被炸燬的浮橋,一定會被急流衝散,隨波逐流向下游去,殘骸不會對第二枚*形成遮擋。一切都在林秀軒算計中,唯一的問題是,今天月色不錯,不知道日本人能在多大距離上看到飄雷靠近。如果即使進行火力封鎖,似乎還有一些機會,那樣的話,或許就要徐衝出馬來解決問題了。
第213溫井聯隊的一箇中隊,正在浮橋上,他們以兩列步兵縱隊通行,輜重有些麻煩,因為馬匹害怕在夜裡走上搖晃的橋,只能等到天亮。
一名眼尖計程車兵,看到了遠處一個油光光的東西在波濤間出沒。
“哎,崗田,你看那裡是什麼東西?”
“是……死掉的大象吧?”
另一名士兵回答道。
“嗯,也許是大象。”
這些鬼子在東南眼轉戰幾個月,也算見多識廣,他們見過死於戰火的大象,如果肚子脹氣,飄在河面上,大概就是那個樣子。
“真是太可憐了,因為人類戰爭而死掉。”
*慢慢飄向目標,近到了那些行軍的鬼子兵可以看清上面一根根突出的觸發引信。
它就這麼卡到了兩個浮箱中間,一根觸角頂到了上面遮蓋的金屬蓋板上,將蓋板頂起幾十度,觸發引信的壓力正在迅速增加。
河面上一聲巨響,隨即一個火球升起,上面行軍的大半個中隊頃刻灰飛煙滅,爆炸驚得正在吃飯的櫻井省三飯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