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錦悅對自己視而不見,跟薛氏旁若無人地聊起天來,那位嬤嬤滿臉不悅,陰陽怪氣地問薛氏。
“薛夫人,這位就是貴府的二姑娘嗎,看著長得貌美如花,沒想到眼神似乎不大好呢,這麼大一個活人都沒看到,看來您得趕緊請一個大夫給她診治一下,可別越拖越嚴重了。”
這是諷刺蕭錦悅不懂禮,她這麼大一個活人坐在這裡卻視而不見,沒有給她見禮。
蕭錦悅並不惱,似乎是此時才看見有外人在,她笑吟吟地問,“咦,孃親,這是誰呀?我看著眼生,好像不是府上的下人啊。”
暗中扯了一下她孃的衣袖,示意她別開口,讓她來應付就行,“難道是剛從人牙子那買來的粗使婆子?這次買的婆子怎麼如此沒有規矩,見到主家的姑娘來了,竟然不會行禮問好,還呆坐著一動也不動。”
又轉頭朝薛氏道,“娘,這位婆子規矩禮儀還沒學好,可不能讓她出來行走,沒得讓人笑話我們府上沒有規矩。”
說著用嫌棄又挑剔的眼神朝那位嬤嬤上上下下,來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半天,這才擰著眉道,“不過這買都買了,想來也不好退貨。算了算了,娘,您還是隨便派一個人將她送回北邊的莊子上,讓莊頭的媳婦子調教個三五年,將規矩禮儀都學好了,再送回來吧。”
蕭錦悅心中冷笑,不過是一個下人,本來就應該先對她見禮才對。這位眼睛長在頭頂嬤嬤倒好,非但不行禮,竟然還敢暗諷她不懂規矩。
蕭錦悅可不打算慣著她,你暗諷,她卻偏偏要光明正大的說指責她不懂規矩禮儀。
那位嬤嬤臉色難看至極,她雖是一個下人,可在何氏身邊還算得臉,府中下人一向都對她多有恭維,哪裡試過被人這樣當面指責不懂規矩禮儀。
她不過說了那麼一兩句,這位蕭姑娘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噼裡啪啦朝她冷嘲熱諷了那麼大一通話。
說她規矩禮儀沒學好卻出來行走惹人笑話,這是暗指她們府上不懂規矩。
最可氣的是,還說要將她送去北邊讓莊頭媳婦教她規矩禮儀,這不是說她堂堂一個官家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還比不上一個北邊的粗魯婦人懂禮嗎?
還嫌棄不能退貨,她是貨物嗎?
她更不是什麼剛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不懂規矩禮儀的粗使婆子。
不能想了,越想越氣!
這位蕭姑娘每一句,甚至每一字都在戳她的心窩子!
真真是再沒有人比她更牙尖嘴利的了。
薛氏原本被那位嬤嬤指責小女兒不懂規矩,心裡氣得不行。因而聽到女兒對那位嬤嬤的明嘲暗諷,她也沒開口阻止。
不過一個下人,竟然也敢跑她面前來對她女兒指手劃腳,真真是欺人太甚!
那位嬤嬤見薛氏和蕭錦悅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她,哪裡還坐得住。
不情不願地從錦凳上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老奴是禮部員外郎李府,李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曹氏。”
曹嬤嬤頭顱高昂著,她可不是什麼沒名沒姓的粗使婆子,規矩禮儀那可是認認真真學過的。
蕭錦悅淡淡地“哦”了一聲,“原來是禮部員外郎家的下人啊,不都說禮部的官員最注重規矩禮儀的嗎,怎麼府中的下人規矩卻如此散漫呀?”
曹嬤嬤一噎,心中又氣又怒,她們府中的老爺確實是最注重規矩,若是傳出去她在外人面前丟了規矩,就算她是夫人跟前得用的嬤嬤,那也得不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