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你晚上再帶雲瑤過來一趟”沈澤聽著她們的對話,便開口說道,“朕打算夜訪將軍府,想必雲瑤心中也是極其想見到顧清銘的,朕想辦法帶她出宮。”
“真的嗎?”雲瑤一聽這話,心中激動,“多謝皇上。”
在得到訊息之後,容雅便帶著雲瑤又回合歡殿了,可即便她們在合歡殿裡,卻沒忘了要打聽宮中的訊息。
不久之後,小海子從外面回來,說是吳家小姐已經進宮了,正直奔建章宮而去,想必顧將軍早已經被送回了將軍府。
夏日的天黑的比較晚,離晚膳的時辰也還早,雲瑤就一直忐忑地等待著。
容雅知道雲瑤心中悲痛,也不勉強她當差,只放她回房間去休息,說是晚上有行動,讓她養精蓄銳。
而此時的將軍府中,顧清銘依舊臉色烏青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甚至比剛剛中毒的時候,臉色還要難看一些。再加上連日來一路上的顛簸,當真是形容憔悴,哪裡還有那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樣子?
太醫們給顧清銘重新處理了已經裂開的傷口,並用上了大寧最好的金瘡藥。畢竟這顧將軍在戰場上的威名,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亦或是這些太醫,也是十分崇敬的。大寧還需要顧將軍這樣的人才,皇上也器重他,所以太醫們都不敢怠慢。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只能更好的處理外傷,對於顧清銘體內的毒,卻依舊束手無策。
太醫們輪番上去給顧清銘把脈,並且將所有太醫探查到的症狀都寫在紙上,可是終究沒有人能準確的說出顧清銘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李太醫,您是太醫署之首,醫術高明,難道連您也診斷不出,我家將軍中了什麼毒麼?”顧炎看著那一眾愁眉不展的太醫,便走到李太醫面前,問著。
這李太醫正是之前奉太后之命給雲瑤診治過的醫官,他是太醫署的署首,整個大寧國的官方醫學界,沒有人的醫術能夠超過他,若是連他都瞧不出什麼毒,那顧清銘……
“顧參軍,顧將軍這毒十分兇險,情況複雜,每個太醫診脈的症狀也都不盡相同,甚至有虛實相間、寒熱交替這種極為罕見的症狀。即便老朽心中有猜測,可也不敢妄下定論。”李太醫嘆息著搖搖頭,一臉無奈。
在這樣的時候,李太醫只覺得他這太醫署署首的名號,有些虛了,他只恨自己學藝不精,就算心中有猜測,卻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那種毒。
好在顧清銘現在已經回到京城,有各種靈丹妙藥護住心脈,讓他暫時可以保一息尚存,還不至於魂歸西界,可若是再找不出解毒的方法,恐怕就不是這麼幸運了。
即便是束手無策,可是這些太醫們都沒有離開,命人將各自家中珍藏的醫書一箱箱的搬到將軍府,然後結合顧清銘體內的症狀,想找出與之相契合的毒。
顧炎看著這一幕,心情有些沉重。
眼前這些人,加一起超過幾百歲了,每一個能成為太醫院太醫的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醫術來同行翹楚的人,可正是這些人,在面對顧清銘體內的毒的時候,卻要用這樣的方式,竭盡所能來幫助顧清銘保命。
原以為回到京城,一切事情就解決了,可是沒想到,依舊看不到希望。
夜幕降臨,這些太醫們連晚膳都沒時間吃,一直忙忙碌碌地到夜色深沉的時候。
而與此同時,沈澤傳召容雅一起在長明宮用晚膳,容雅誰也沒帶,就帶了雲瑤,乘坐轎輦,去了長明宮,晚膳過後,在長明宮歇息片刻,然後跟著皇上去了內殿,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雲瑤和陸映泉早已經在長明宮的內殿裡互換了衣服,又給彼此梳了自己的髮型,兩人調換了身份。陸映泉扮作雲瑤的樣子,陪在容雅的身邊,留在長明宮,掩人耳目;而云瑤卻扮作陸映泉的樣子,趁著夜色,跟沈澤去了將軍府。
天很黑,羅松陪著沈澤一起出宮,卻故意將燈籠撥的很暗,讓守門的侍衛看不清人的面容,只能看個大概,知道是皇上身邊的羅公公,再加上皇上開口說話了,看守宮門的侍衛便開啟門放行。
雲瑤就這麼混出了宮,跟著沈澤來到了將軍府上。
建章宮裡,也是難得這麼晚還沒有陷入沉寂,吳倩雯白日裡回來,將南方所有的事情都講了一遍,並且將顧清銘捨命保護她和楊大人的事情都說了,可是終究楊大人還是死在北狄人箭下。
不過吳倩雯也提到,顧清銘在被箭射中之後,為了不讓大寧國威有損,還是拼盡全力將敵人的首領也重創了,想來現在那些北狄人的首領,也和顧清銘一樣,陷入同樣的情況。
“聽說皇上派了太醫署裡大部分太醫去將軍府給顧將軍療傷解毒,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太后面色沉寂的開口說著。
“太后娘娘,將軍府的訊息,應該會第一時間往長明宮送,要不要奴婢派個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錦繡見太后心中幽思,便開口問道。
“也好,派個人連夜守著長明宮那邊,有什麼訊息即刻來報。”太后點頭,“雖然顧清銘的立場不明確,從目前看似乎更傾向於皇上,可從他先前送回來的奏報看,他心繫大寧安危,是個不得多的的將才,哀家也不希望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