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冗仁便把山坡上快被凍傻了的守衛給拖了回來,順便帶回了雲瑤常穿的那件披風。
除了突兀瀚和齊齊術帶兵去追顧清銘和雲瑤以外,其他人全都到齊了。博爾冰坐在上首,旁邊坐著哥舒狂和哥舒穎,下面站著哈奇、冗仁還有都力,也就是被雲瑤迷倒在山坡上的那個守衛。
在博爾冰的注視下,冗仁和都力將事情的始末一言一語地說了出來,包括雲瑤去顧清銘帳前說話,還有哈奇當時出來與雲瑤交談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部稟告。
聽完了整件事的過程,博爾冰幾乎可以斷定,雲瑤和顧清銘是提前串通好的。他將目光放在哥舒穎的身上,似乎是在逼問,明明讓她盯著雲瑤,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博爾冰的殺意太過強大,哥舒穎幾乎承受不住,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實在是那個雲瑤太過狡猾……咱們誰也沒看出來她是裝瞎,還有她和顧清銘竟然是認識的!”
“沒……沒錯。”都力也哆嗦著說道,“雲瑤把屬下騙到山坡上迷倒之後,屬下才知道她和顧清銘關係不淺,似乎是情侶,兩人之間也很是親暱。”
說著,都力又把顧清銘和雲瑤兩人喜悅重逢的場景說了一遍,聽得博爾冰火冒三丈。
“很好。”博爾冰冷笑道,“我博爾冰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而這個叫雲瑤的女人,我記住了!”
“陛下,既然這雲瑤有問題,那她給您和爺爺療傷時用的法子……會不會也有問題?”哥舒穎說出問題的關鍵。
博爾冰聞言,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旁邊的案几上:“諒她也不敢!”
可這一掌拍下去,卻震得博爾冰虎口發麻,手掌也疼痛不已。他大驚,扭頭看著完好無損的案几,眼神中透露出的目光就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
怎麼可能?他這飽含憤怒的一掌,案几怎麼還可能完好無損?
似乎難以置信,他再次提氣,一掌拍在案几上,仍然是和剛才情況一樣,只不過第二次用的力大一些,將案几上的茶杯給震歪了,杯中的茶水流淌出來,順著案几慢慢地流到邊緣,然後又滴落在地上。
哥舒狂也震驚了,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嘴巴微張,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吾王,這……”
“好一個雲瑤!”博爾冰咬牙切齒,繼而又哈哈大笑,“沒想到我自詡天縱英才,分裂多年的北狄部落在我手中統一,可是居然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雲瑤……你可真行!”
哥舒穎和哥舒狂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畢竟他們也是頭一次看到博爾冰如此失態的時候,就連幾年前他重傷回來,也沒在眾多屬下面前如此失態。
哪怕是當時醒來之後,也只說,顧清銘是他平生遇到的難得一見的對手。而現在,他的對手似乎多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弱女子,雲瑤。
“哥舒將軍,給朕查,查查這個雲瑤到底是什麼來路!”博爾冰很快冷靜下來,然後吩咐道,“和顧清銘之間如此親密,說不定秦元凱會知道。寫信給他,順便問問他,答應我們的一百萬擔糧食什麼時候兌現!”
“末將領命。”哥舒狂拱手說道。
“陛下,雲瑤一事皆因穎兒沒有洞察先機,才給了雲瑤可乘之機,穎兒請求將功補過!”哥舒穎卻在此時開口說道。
“你想如何將功補過?”博爾冰問道。
“穎兒請命前去大寧,捉拿雲瑤回來向吾王請罪!”哥舒穎恭敬地說道。
博爾冰盯著哥舒穎,沒有馬上回答,可是他微閃的眼神中,似乎在算計什麼。良久之後,他才開口說道:“也好,給秦元凱的信,就由你親自交給他。”
所有的決定都在一夕之間,哥舒穎身負重任,博爾冰也沒有重懲冗仁和都力,而是將他們兩個派做哥舒穎的副手,同去大寧。
畢竟在整個北狄軍營中,也只有這三個人對雲瑤比較熟悉。另外,哈奇也請求跟著哥舒穎一起,畢竟顧清銘是在他的看守下丟的。
其實博爾冰同意哥舒穎的提議,也並非是完全為了私仇,他還有自己的打算。
現如今,北狄糧草不足,早已經不能繼續對赤城開戰,而且他現在武功全失,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如果北狄其他部落的首領知道他的情況,說不定剛剛統一的北狄又會四分五裂,甚至他還有可能受到生命威脅。
哥舒狂雖說現在還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但畢竟也是雲瑤的方法治療的,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博爾冰失去一身武功,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哥舒狂。
總而言之,北狄現在的情況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