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就在顧清銘和雲瑤離開不久,她所居住的宅子周圍,便出現了許多陌生的面孔,這些人扮作普通百姓的樣子,衣著打扮與尋常人一般無二,可是仔細看去,卻見這些人下盤穩當,腳步穩健,一看就知道身手不俗。
這棟宅子,已經被盯上了,只是陸映泉素來不如雲瑤警惕,又懷有身孕,難免分了神,所以一點兒也沒察覺。
“稟告太后娘娘,有重大發現。”躲在暗中的人扭頭吩咐著,眼神中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
這天底下,能把手伸這麼長的太后娘娘,除了寧宮的秦太后,不作他想。雖然這些人當初接到的命令是“殺無赦”,可如今眼前女子的身份,以及她那明顯凸起的肚子,讓這些人不敢貿然下手,只能再次請命。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人來晚了一步,並未發現顧清銘和雲瑤的離開,而單單以為這宅子裡只住了陸映泉和幾個下人。
一場風波,在素來平靜的玉國土地上展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蔓延開去。
雲瑤坐在馬背上,被顧清銘緊緊地抱在懷裡,她整個纖弱的身子幾乎都被顧清銘強有力的臂膀包圍著。
十月份的西北地區,一如既往的乾燥且風大,從未踏足北地的雲瑤在行進過程中也有些不適應了。顧清銘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色披風,將雲瑤整個人裹在裡面,阻擋了風沙的侵襲。
顧清銘習慣了長途跋涉的行軍,所幸有他在,雲瑤也不覺得辛苦。
雖說是有任務在身,又馬不停蹄的趕路,可這卻是雲瑤頭一次與顧清銘兩個人單獨遠行,撇開金剛山的同生共死不談,這一路兩人倒也順順利利,沒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終於在快馬疾行了九天之後,兩人進入了玉國的都城。
看著這座位於西北的封國都城,少了寧宮的巍峨大氣,少了宜王宮的細膩精緻,卻有著西北地區獨有的特點——高、大、遼闊。
玉國地廣人稀,每座城池修建的都十分遼闊,寬廣的街面看起來井然有序,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由於玉國西北部多沙漠,每年風季都會遭受風沙侵襲,所以城池修建的比較高,可以阻擋一部分風沙襲擊。
“都說玉王殿下體弱多病,不宜太過操勞,可這玉國卻被治理的井井有條,即便地形氣候條件不善,可百姓的臉上卻並沒有半點悽苦之色,反而其樂融融,可見玉王殿下手段不俗。”顧清銘牽著馬走在大街上,看著道路兩旁的百姓和商鋪,不由得感嘆著。
“可我怎麼聽說,玉王殿下是個不理朝政的,玉國所有的政務全都由玉王妃代為處理?”雲瑤聞言,便想起昔日秦太后對她說過的話,於是說著。
“是與不是,得見過玉王殿下之後便知道了。”顧清銘笑了笑,“我總覺得,這天底下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同你一樣聰慧機敏,若是玉王妃真如你所說,代理玉王處理朝政,倒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之人。”
兩人邊走邊說著,不多時便來到玉國都城最繁華的一片區域,找了家客流量比較大的客棧住下,自此安頓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為了保護雲瑤的安全,兩人以夫妻相稱,同吃同住,到了玉國都城更是如此。左右兩人已有了肌膚之親,成親是遲早的事。
顧清銘把馬交給小二去餵養,兩人到房間放下了為數不多的行禮,便到樓下大堂吃飯。
本來為了安全起見,兩人在屋子裡用膳更為妥當,而這一路走來他們也是這麼做的,可如今已經到了玉國都城,能打探到的訊息也比之前多了不少,所以他們才在大堂用膳。
雖然不缺銀子,可兩個人吃飯也不需要點太多,很快就點好了菜。
在等上菜的過程中,鄰桌几個人的談話聲吸引了雲瑤和顧清銘的注意——
“唉,你們聽說了嗎,北狄人賊心不死,又對咱們開戰了。”其中一個男子壓低了聲音說著,“每年秋冬之際都這樣,妄圖搶走咱們中原的糧食。”
“誰讓朝廷把北境軍調走了呢?這不是給北狄人可乘之機麼?這下子咱們玉國的老百姓又要遭殃了。”另一個人開口說著。
“我聽說宜國的宜王殿下起兵造反,朝廷逼不得已才調走北境軍的。”
“什麼造反?聽說是起兵勤王!當今太后把持朝政,外戚專權,宜王殿下迫不得已才反的。再說了,宜王殿下是自己人,北狄人是外人,這太后娘娘為了打自己人,任憑外人欺負咱玉國百姓,也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