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你說誰呢?”
佟年一把將炸毛的小姑娘攬到懷裡,嘿嘿笑了兩聲,“蕭落還感冒呢,我陪你喝,不過我要是喝醉了你可要記得把我帶回酒店。”
“小菜雞。”小燕嗤笑一聲,倒是沒有再拉著蕭落喝酒,轉頭扒拉著佟年的胳膊往人嘴裡灌酒,“來,你先乾為敬。”
蕭落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兩個酒鬼喝酒,喝著喝著還臉紅脖子粗地划起拳來,鬧得動靜有些大,吸引了不少食客伸長了脖子圍觀,最後連老闆都過來了,樂呵呵地送了他們幾罐免費啤酒。
佟年果然先醉了,一個大男人抱著女孩的脖子不停地嘿嘿傻笑,小燕兇巴巴地吼了他一聲,就見男人笑著湊過去親她的臉蛋。
這麼多人看著,小燕也不好意思了,扶著歪歪倒倒的佟年出了小餐館,蕭落把他們送到了十字路口,臨別前喝多了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衝她啵嘰一口,扶著同樣在傻笑的男孩上了計程車。
蕭落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明明沒有喝酒,暈暈乎乎的腦袋卻像是喝醉了一般。
她已經能夠認出回去的路線,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所以可以慢騰騰地走回去。
過了十字路口街道就荒涼了許多,昏黃的燈光下偶爾有三三兩兩的人影走過,她靠著綠化帶的花壇深一腳淺一腳地按直線移動。
高高的風景樹下有黑影攢動,她眯著眼睛看了半晌,警覺地停下了腳步,是兩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畫面太熟悉,她提起一口氣,扭頭就往反方向跑。
另一個方向烏壓壓站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她站,個子很高,有點瘦,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夜色裡傳來男人鬼魅般的聲音:“帶她走。”
蕭落心裡有根弦頓時繃斷了,那聲音太熟悉,像是深夜裡惡魔在耳邊的低語。
那人沒有給她時間思考,兩個黑衣男人迅速跑了過來,粗壯的胳膊如烙鐵般鎖住了她的脖頸,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拼命地張口試圖發出聲音,後腦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昏倒前耳邊還回蕩著男人含笑的聲音:“銳,你太粗魯了。”
醒來時沒有意料之中的不適,除了後腦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其他部分沒有受到任何束縛,甚至腳踝上的傷口都被誇張地打上了石膏。
她眨了下眼睛,正好對上房間的空調口,清涼的風迎面撲來,不適應地偏了下頭,站在視窗的男人便落入眼球。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袁牧突然轉過頭,偏白的臉頰浮現出淺淡的笑意,“林小姐,你醒了?”
含笑的眼睛瞥見她眼中的仇視,男人喉嚨裡溢位一聲笑:“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過來。”
“先生,你這是綁架。”蕭落坐直了身體,烏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似乎要穿透皮相一直看到男人的心裡。
“不。”袁牧搖了下頭,坐在了床邊,“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蕭落深吸一口氣,移走了視線,黑亮的眼睛望著窗外如銀的月色,臉上冷得沒有一絲表情。
“林小姐,你過得很不開心。”袁牧輕輕地笑起來,“上次見你,你還會感覺到害怕,現在已經不會了。”
修長的手指落在床頭桌上鮮紅的玫瑰花瓣上,動一下便扯掉了一片花瓣,紅色的話和他臉上病態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得蕭落忍不住移開視線。
“這代表著你成熟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代表了你失去了庇護所,不得不自己成長起來。”男人的手一揚,數片玫瑰花瓣打著旋落下,有幾片落在了他純白的襯衣上,像是無意中濺落的花汁,美得刺眼。
他轉頭看著她,深藍色的眼睛裡閃著一樣的光芒,喉結滾動,飽含深情的話語帶著十足的誘惑意味,“落落啊,想不想知道易澤然的過去?”
蕭落後退了一些,後背已經貼上了堅硬的牆壁,可男人依舊侵略性十足地霸佔著她的地盤,“女孩子嘛,都會對自己愛人的過去產生好奇心,落落,你也不能免俗。”
他笑,深藍色的眸子彷彿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每一個細小的波動都能形成驚濤駭浪,教人徹底淹沒在深水之中。
“為什麼要告訴我?”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蕭落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面前的男人是蔣玉筱的丈夫,也曾特意找過易澤然商量易氏集團的事情,可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無一不顯示著他敵對的身份。
“因為……”袁牧的眼中陡然浮現出兇狠的神色,“易澤然踩到了我的底線,作為回報,我必須要給他製造一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