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特做完膝關節置換手術後,外出滑雪就變成了苦澀的回憶,他只得安於人們可以想見的生活方式:冬季住在沙漠裡,夏天到山上避暑。1991年1月底,我碰巧應邀到比弗河演講,原以為他不在那裡,結果我錯了。
"你很幸運。"福特辦公室主任彭尼・瑟科爾在聖誕節之前告訴我,"福特和家人將去那裡看世界盃。"
"世界阿爾派恩滑雪錦標賽"正在維爾舉行,福特總是對這一運動著迷。他最喜歡回憶自己1940年到佛蒙特的滑雪之行,陪伴他的是美得讓人心醉的模特女友菲利斯・布朗。他們這次出遊的照片曾刊登在《形象》雜誌的封面上。
一貫好客的福特聽說我的妻子和三歲的兒子與我同行,便主動邀請我們三人過來拉家常。1月31日是個星期天,恰逢丹佛野馬隊與亞特蘭大老鷹隊比賽(第33屆美國職業橄欖球聯賽)。下午兩點45分,我們來到福特居住的別緻村舍。
山區的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但溫度很低。福特站在前門迎候我們,帶我們上電梯來到二樓,貝蒂在那裡等候。這對我來說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的踝關節韌帶拉傷了,"福特嘟囔了一句,"不知怎麼搞的。"
如同在夢幻山莊一樣,我們在樓梯南面的書房內會面。這是我第一次到他的起居室,這裡通風良好,景色宜人,透過大窗戶可以俯瞰山下的比弗河鎮中心。我們坐在沙發上,還可以看見纜車正在忙碌地將滑雪者送上山坡。
當廚師送來甜點並詢問喝什麼飲料時,貝蒂笑著說:"我們用的餐巾還是聖誕節的餐巾。"
我們的共同聊天不多會兒就變成了分別活動。福特夫人和我妻子梅拉尼移到了起居室的另一邊,談起了女人感興趣的話題:室內裝修師、癌症的治療、妊娠導致的風險等。我兒子安德魯則專心地逗著福特那條名叫"幸福"的可卡犬。
顯而易見,這只是一個社交場合,於是我和福特一直在拉家常。我說安德魯已進了比弗河幼兒滑雪學校,並正在成為一隻"小老鼠",福特被逗得樂了起來,他說自己在打橄欖球造成膝蓋傷殘後,最喜歡的就是滑雪運動。
政治家就是政治家,而記者到底是愛打聽事的記者。正如可以預見的,我們的談話還是轉到了克林頓的話題上,6個星期前眾議院投票透過了對他的彈劾。
"哦,我沒有告訴過你我與克林頓的談話嗎?"福特感到詫異。
如果我的筆記本當時在手上,那它一定會掉在地板上。
福特開始饒有興致地敘述起來。那年秋天,在他10月份的專欄文章發表不久,鮑勃・施特勞斯給夢幻山莊打來了電話。白宮委託他徵求福特的意見,問他能否代表克林頓到國會司法委員會作證。鮑勃說如果福特同意,比爾・克林頓將指定福特作為唯一的證人,為其在該委員會聽證會上作證。這一特殊提議隱含著克林頓的如意盤算:即便共和黨眾議員再殺氣騰騰,也不能忽視福特(他們最出名的老友之一)的明智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