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瑤和賀鹹完婚,意味著慕家和賀家正式結成了兩姓之好,是要宣告天下的事。
婚禮又是打定了主意要大辦的。
朝中同僚請了泰半,權相總不能不請。
來不來是他的事,但這喜帖卻省不得。陸幼筠身為陸立展的嫡長女,未來的太子妃殿下,自然也在受邀之列。這原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若生聽了便也只是道:“她來也好不來也罷,左右我是同她翻了臉的。”
慕靖瑤依然一臉正色:“陸離那小子也不知是像誰,竟生了那樣一副性子。”
若生沒有言語,靜了片刻後忽然抬眼看向她問道:“那位故去了的陸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夫人?”慕靖瑤怔了怔,“只聽說是個嫻靜端莊的女子,再多些便不知了。”
陸相從未納妾,髮妻去世後他也不曾續絃,膝下一雙兒女也都是陸夫人嫡出的。滿京城的人都說他重情義,是個好男人,慕靖瑤道:“人人都猜陸相應當是極其愛重發妻的。”
若生不置可否。
陸立展既自年少起便一直偷偷愛慕著太子少沔的生母,那他對那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又究竟能有多愛重?陸離那樣的性子,難道是天生的?
人生下來,都是赤條條的一個。
什麼好與壞,皆不過虛妄。
陸離長成了那副模樣,身為親父的陸立展又怎能撇清干係。
照若生看,陸立展對故去的髮妻只怕並沒有多少愛意,要是有,他怎麼會不好好教養她生下的孩子,反而一門心思地撲在太子少沔身上,為其出謀劃策,鞠躬盡瘁,連兒子變成了風流紈絝也不管呢。
旁人不知,若生卻是知道的。
用不了幾年,陸離的紈絝名聲就會更響更亮更要命。
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陸立展如今不管兒子的風流事兒,今後更不會管。
歸根究底,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若生微微眯了眯眼睛:“聽聞陸夫人是因故而亡的?”
慕靖瑤聞言忍不住感慨道:“可不是,年紀輕輕的,還不到二十五歲呢。一把火,說沒便沒了。那時候陸幼筠也不過才七八歲的模樣,陸離就更小。多少人搶著要給陸相說親續絃,但他就是不肯。”
“怎麼好端端地會意外走水?”若生鮮少聽說陸夫人的事,只知她是意外沒的,卻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場意外。
“內裡詳情便不得而知了,只聽說當日出事的不只是陸夫人,她的近身婢女也隨她一道遇了難。還有陸夫人的孃家表兄,當時是陸相的幕僚之一,他最先發現了火情,想著要救人結果卻連自己也給搭進去了。最後火滅了,人也全沒了。”慕靖瑤輕嘆口氣,“當年陸相還是請了我祖父去救人的,但這人皮肉都燒爛了,不過吊著一口氣,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說罷,她忽然眼神微微一變,放低了聲音道:“說起這些我倒是想起了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