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安寧恨不得抬腳去踹他,可是想起來他武功那麼好,自己別沒踹動她,再摔著了。
憤憤走在了他前面,沒兩步就被人拉了回來,沈穆將她扯進一條小巷子,未等安寧出聲就堵住了她的嘴。
外邊兒荀境正被幾個壯漢抬著,往秦王府的方向走,男人四腳朝天,張牙舞爪地掙扎著,嘴裡不停地喊道,“甄若扶,老子回去就休妻!你這個潑婦!”
“王爺怎能這樣對我.....”女子跟在後面邊說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婦人喪夫了,這是送棺槨的隊伍,“來人,把王爺的嘴給堵上,家醜不可外揚。”
“虎賁將軍回來了。”沈穆見安寧的注意力被吸引,知道她不會喊出聲來,索性鬆開了手,“這甄王妃有人撐腰了,所以愈發跋扈。”
“她這是作死。”康家和沈家前車之鑑,她有幸沒有嫁入後宮,竟還不知足,虎賁將軍雖是愛女,卻也忠誠至極,若知道她這樣給荀境難堪,一定會生氣的。
“怎麼,你也會算命了?”沈穆勾勾唇角,只是因為站在陰影裡,所以笑意不明顯。
安寧又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南柯方才說過的話。
她說三個裡只能活兩個。
自己自然是不希望沈穆死的,可若只能選兩個,那選項裡肯定沒有他。
這樣一想,心裡就有了幾分愧意。
“我不會算命,我只知伴君如伴虎,赫連晏是出了名的難纏,你在他手下當差,以後的日子未必好過,他對北國虎視眈眈,一心想要把從前獻出的城池奪回去,你若日後為他出徵,贏了自然揚名立萬,可萬一他鳥盡弓藏,你又能如何呢?”
“鳥盡弓藏,就坐享富貴,我又沒有別的心思,大不了把兵權交出去保命就是了。”沈穆說得輕鬆,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功名利祿。
人活一世,揚名立萬自然是好的,但懂得功成身退更重要。
若是他能揚名立萬,再交了兵權與她平淡一生,那此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只是唯一的問題就在她罷了。
“你有沒有別的心思旁人未必知道,誰會篡位難道還能寫在臉上?”安寧極力想要勸阻他,其實是想保他一命,可在沈穆看來,卻不過都是為了荀域罷了。
“小安寧,沒有哪個皇帝做事會師出無名,我規規矩矩的,他還能存心害我不成,把我害了,西涼還有什麼人可用,你不瞭解我們陛下,更不瞭解我們那兒的朝局,若是擔心我我心領了,若是為了旁的什麼,也不必白費口舌。”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寧退到一邊,故意不跟他一起走,嘴裡咕噥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句話便把沈穆逗笑了,男人回頭使勁揉著她的頭,險些把髮髻都弄散了,“原來真是關心我。”
“我方才說的,是你贏了,你怎麼不想你還有可能輸呢,馬革裹屍,什麼都剩不下,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勸勸赫連晏,與其每日想著如何打仗,還不如好好發展發展商貿,跟鄰國和和睦睦的,倒也能落得個美名,百姓安居樂業不好麼?何況他現在的那些小心思,是路人皆知,連我都看得出,北國的天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我們背靠南國,還會怕跟你們打仗?”
今時不同往日,若這一仗真的打起來,死的一定不會是韓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