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2）

文.木芽

洪武文苑並不想我想像的那樣，三五一堆的姐妹一起遊戲玩耍，更不是一大堆人列成一排排的集訓背誦，而是，諾大的院子裡竟空無一人。

我漫無目的的遊走著，偶爾會碰到，一個兩個的老人，鬍鬚冉冉，兩鬢斑白，像是在修建花叢卻總覺得他們的心思並非如此。

日上三竿，日頭毒的很，我已經餓得飢腸轆轆，無力的蹲在了地上，回頭看看，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只有一片蔥綠，像是已經把我包圍了。

完了，我大約是要餓死在學院了！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時，忽然不知哪裡飛來了一隻紅綠相間的鳥，我並未見過這種鳥，只是覺得好看。

大約，也勉強填的肚子！

我在地上摸索了一顆石子，趁鳥不備之時，便朝鳥扔了過去，可恨，竟然沒有砸中，鳥兒撲稜撲稜幾下翅膀，驚叫起來。

反而讓我更加煩躁，我又撿起一顆石子朝鳥兒扔去，卻被不知哪來的石子打落，我立刻滿滿的警惕起來。

“你若是把鳥打死了，你可真就餓死在這了。”

允賢從蔥綠深處走出來，手裡拿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我大約聞得著香味，便好似諂媚一般的半爬過來。

“你是何時看到我的？”

我見允賢不說話，便想要伸手去抓包子，卻被她拍了回來。

“你摸索了半天石子，還沒有洗手吧？”

這裡四下無人，更沒有後山那樣清涼的泉水，而我早就又渴又餓了，哪裡還顧得了別的？我悻悻的嗯了一聲。

“你這是專程給我帶的麼？”

允賢並沒有理我而是拉起我便想深處走去，大約走了半刻鐘，在綠樹叢的後邊，便是一汪細窄的泉眼。雖然是很小很窄卻很是清澈，汩汩的湧動著，在熱日頭的映照下似乎還發著光。

我驚喜的趴在石頭邊上，用鼻子去嗅，清涼的泉水掠過我的鼻尖，我開心極了，用手撥弄著泉水，迸濺到嘴裡，隱隱有一股清甜。

“這泉水是後山天泉的引流，沒有人知道，所以......”允賢突然停頓了一下，沉吟道：“所以保護的很好。”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便縮回了髒兮兮的小手，問道：“我用來洗手豈不是浪費？”

“總歸是用的，你便洗洗。”允賢說道。

聽師傅講過，後山的天泉水屬實難得，它沒有源頭，清涼甘甜，歷經百年從未乾涸過，當年師祖建立洪武學院時，時至戰亂，不見一粒一粟，唯靠著天賜的天泉水，才得以保全洪武血脈。

我在身上抹了抹，便大著臉伸手討食，允賢寵溺一般的摸了摸我亂糟糟的頭髮，便掏出了包子。

那股濃郁的香味，簡直令我難以抗拒，時隔多年，我再也沒有吃過那麼香的包子了。

窗外的雨下的愈發狂躁了，斜斜的雨絲毫無顧忌的吹灑在了我的臉上。我伸手想要將窗戶拉上，忽而聽得遠處彷彿有人在吹笛子。

時而溫婉，時而悠揚，像是再給這場雨做的伴奏一般。我一時聽得出神，也就任由雨水的肆虐了。

我很是痴迷，大約也是因為不會，所以很是喜歡人家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