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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紅見她開了腔,也不是個甘於示弱的,當即便也回罵起來,一時驚動了屋裡許多人,連顧小鳳都耐不住,自屋裡走出來瞧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封氏卻是當真的惱了,赤眉白眼,滿臉通紅,當眾扇了瑞大娘一個耳括子,罵她年老眼昏花,多管閒事,要找人來立馬把她賣了了事。

瑞大娘也不敢分辨,跪在她眼前,摸著眼淚求饒,封氏卻只不理,一疊聲嚷著讓餘忠叫牙婆來賣人。

正鬧的不可開交,只見文秀從屋裡出來,兩眼垂淚,走到封氏跟前,撩衣跪下,磕頭給她賠不是。

“好妹妹,你這是幹什麼,我可當不起,我自賣我身邊的人,跟你可沒關係,你這聲道歉我可受不起。”封氏冷聲道,操著手後退兩步,倚著牆站住。

“姐姐,是我不好,沒有教育好下人,都是我的錯,我跟你認錯賠不是。”文秀又重重的磕個頭,哭道。

正說著,卻見餘忠帶著牙婆走進院子,牙婆見滿滿一院子人,也不知該問哪一個,便上前對著眾人施個禮,笑坎坎的開口:“諸位,要賣的人是哪一口,先讓老婆子相相可好?”

“嬤嬤,是她,要賣的人是她。”跪在地上的文秀指著身邊的小紅,邊拭淚邊說道。

牙婆瞅瞅眾人,見眾人沒一個開口的,便上前去伸手指捏住小紅的臉,迫她抬起頭來,看了兩眼,又伸手在她身上捏了兩下,笑道:“不錯,不知主人家想要個什麼價。”

“嬤嬤,不管什麼價,只把人領走就是,這人我是堅決不要了的。”文秀哭道。

小紅聽聞她的話,頓時哭天嗆地,把著她的胳膊不撒手,哀求她不要把自己賣了。

文秀卻不理她,一個勁催牙婆趕緊把人帶走。

牙婆摘下腰間的錢袋數了五十文錢出來,交到文秀手裡,過來拉人,邊笑道:“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不好出手,這年月,供得起閒人的家不多,這等只能端茶送水的嬌俏丫頭子倒不好賣,還望主人家見諒,別嫌我刻薄。”

“姨娘,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小紅,別賣了我呀!姨娘,二奶奶,小紅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們留下我……”

小紅一路喊著,卻被膀大腰圓的牙婆揪著胳膊,叉著腰飛快的撮弄出院子,展眼便不見了人影,連哭聲也漸不聞。

封氏眼神一閃,撩簾子進門去,瑞大娘早不哭了,見自家姑娘走了,便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塵土,跟著走進去。

院子裡便只剩下文秀一個人跪在那兒,嚶嚶哭泣。

阮姣本來在屋裡搗鼓她的胭脂膏子,見外面鬧的厲害,便也走到屋簷下來看個究竟,正遇著牙婆拉著小紅出門,才知道家裡要賣人,忙忙的拉著顧小鳳問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好好的竟要賣人。

“先前你不在家的時候,老太太原說要買個丫頭子伺候文秀,這個小紅就是文姨娘自己弄來的人,可惜那麼伶俐有眼色的一個人,卻沒把下人教導好,她再得意還能滅過二嫂的次序去不成?一個丫頭子也敢跟瑞大娘對嘴對舌的拔尖爭強,這也是自找的不是。”顧小鳳嘆一聲,拉她進來。

阮姣聽聞不過是二房大小老婆爭寵吃醋之事,便也不甚在意,自回來繼續調弄自己手裡的胭脂。

且說老太太在屋裡倒是聽的明明白白,菊,花出去瞧了瞧,回來揣度著她的意思,是不想管,便只回說文秀嫌小紅沒大沒小,叫牙婆來把她賣了。本來想要過來請示老太太的意思,被她攔下了,讓她們自便就是。

老太太長嘆一聲,搖頭,似有些自嘲的說道:“我心裡明白的緊,現如今老二端的是媳婦孃家的飯碗,他敢怎麼樣,嬌娘跺跺腳,他得先抖上三抖,敢有什麼脾氣。這是對我也有意見呢,嫌我這些天縱著文秀了。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我活到這一把年紀,不曾想,倒因為這銀子錢被小輩們拿捏住了,想想也真是無趣!”

老太太這話說的灰心,把菊,花聽的也自是灰心喪氣,見老太太不管,便也丟到一邊去,更不去管了。

因二奶奶這一鬧,家裡倒是消停了好幾日,風平浪靜的。

顧準參加了縣裡的考試,果然考上了秀才,家裡一時熱鬧起來,倒有幾個平日並不與大爺大奶奶來往的親戚也走了來,殷勤的問長問短,混頓飯去,方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劉氏見有自家親戚來,心中也自是歡喜,更多的卻是煩惱,秀才又沒有什麼油水,不過是個虛名兒,要等考舉人,卻要再等三年,可這三年的日子卻甚艱難,不知怎麼能熬下去。

這一日,阮姣正在和豆草一起晾曬剛從山裡弄來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