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什麼?”方然一臉懵逼。
指蛇為龍也就罷了,你堂堂一個族長,剛才還透出來一些威嚴,現在說跪就跪讓人猝不及防的,方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才想起先把人扶起來。
抓住巖九翁的手臂的時候,方然發現這位族長的身體都在不住顫抖,看得出他是心情真的激盪到了極致,並不是誇張,更不是惺惺作態。
隨著巖九翁這個族長對著白板跪倒,餘下的二十四名黑石部戰士也忙不迭跪伏在地,口中連連稱頌“祖龍”二字,畢恭畢敬。
白板自己被這陣勢嚇了一跳,保持著仰天長嘯的姿勢,巨口半張,半截舌頭從嘴角耷拉下來,一大滴口水將落未落,眼睛向下翻瞥著這一群跪伏在地的人。一時間它也不知道應該繼續維持這個威風凜凜的姿勢,還是趕緊縮回來夾緊尾巴作蛇。
原因無他,小嗷正在扒開方然頭髮縫,用能殺人的表情死死盯著白板,一道狂怒的神念清晰地傳到了白板腦中,也迴盪在方然神魂裡。
“你老闆的風頭你也敢搶?回去就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給商會的人開葷!”
方然聽了啞然失笑,但偏偏還沒法挑剔。誰叫小嗷自己是真正貨真價實的真龍呢?黑石部拜龍拜到了白玉靈蟒身上,小嗷知道方然肯定不會讓它把脾氣撒在黑石部這些人身上,那白板背這個鍋自然責無旁貸。
白板追隨小嗷勤勤懇懇做著從屬,說小嗷是白板的老闆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方然傳去一道神念:“小嗷別鬧。白板你先保持這個樣子……嗯,再威武一些,再多點霸氣!”
有了方然撐腰,白板底氣足了很多。小嗷降伏白板方然治的住小嗷,方然話音一落,小嗷就哀怨地傳出神念:“嗷才是龍……嗷委屈……”
方然安撫小嗷道:“你的存在太過驚世駭俗,若是真身被人看到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天下都要震動。白板雖然被當成是龍,但威嚴哪比得上你的十分之一?讓他在下面逞逞威風也沒什麼,反正再威風不也還是得聽你的話。”
小嗷聽了很是受用,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方然說得誇張,小嗷也照單全收,立刻就安靜下來。
待到方然扶起巖九翁,小嗷已經開始對這個族長品頭論足了,第一句當然是眼界不夠沒見過真龍。
巖九翁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傳說是真的,傳說是真的!白龍降世,就是接引我族重回上界之日!”
巖長永距離最近,恍惚間也難以自持地說:“我們能去神仙的上界了?”
巖九翁看看白板,再看看方然,堅定地點點頭:“沒錯,傳說之中就是這麼說的……我們有希望了!”
方然滿臉問號,心想你們怎麼全部這麼激動?
不過他很快就搞清楚了,怕是這個族長將白板當成了傳說中的那種至尊之物,加上方然來自荒野,也就是他們所說的上界仙境,然後黑石部的宿敵炎獄大魔也被方然格殺,這三者結合起來,方然和白板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自然變得無比神聖。
這種傳說之中多少帶著些真實的歷史在裡面,而且黑石部以部族為單位聚集繁衍生息,保持著在外界看來還很原始的生活方式,天然對於傳說無比虔誠,哪怕年深日久也不會對傳說中的內容做什麼演繹和刪改,可靠性就更要強一些。
回頭看看白板那粗長大白條的體型,方然帶著點玩笑的心思問:“你確定這傢伙是白龍?你不覺得這龍身上少了點啥?”
巖九翁回答的不帶一絲遲疑:“不覺得。白龍就是白龍,若是比別的龍缺了什麼,那也必然不是缺,而是別的龍多長了!”
這馬屁的工夫簡直爐火純青,方然自嘆弗如。不再糾結這點事兒,他饒有興趣地問:“你們的傳說是什麼樣的,詳細講給我聽聽?”
巖九翁恭恭敬敬地回答:“必半個字都不瞞上仙。”
此去距離黑石部居住點不遠,和先前一樣,方然在後面跟著,帶路的換成了巖九翁,一行人繼續向著黑石部族前進。
巖九翁一邊帶路一邊說:“從極老的祖輩那裡傳下來,我族包括周圍居住的各個部族,原本也都不是在這赤焰河兩岸苟且偷生的。上界吃喝豐足,鳥語花香,綠樹成蔭,是真正的人間仙境。上界有真龍主宰天地,白龍更是尊中至尊。只是因為一些變故,所以至尊無暇分心,我族便安然等候。等到至尊白龍完成了自己的事,自然會有使者從天而降,接引我族回上界勝境!”
他說話的時候面色浮現出來嚮往之色,本就對傳說深信不疑的他,看到方然一行之後更加對傳說充滿了虔誠。白板是真龍,方然自然就是他眼中的使者了。
方然心中一動:“變故?可知道是什麼變故?”
巖九翁略作沉思,果斷答道:“傳說裡沒說……”
方然無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