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勝春朝,最勝於黃葉佐烈酒,蕭瑟見雄心。
因為慕容承是普通人,雲落自然也沒用以真元逼出酒勁,於是雙雙醉意朦朧。
但要指望老狐狸和小狐狸酒後吐真言是不現實的,可至少也透露了些底子。
當雲落說出他打算在幽雲城盤桓兩日,就返回風揚城時,慕容承喜出望外,當即提議讓自己最寵愛的長子作陪。
雲落摸了摸鼻子,說就讓那位慕容捶跟著一起就好。
送走雲落回到主廳,慕容承從長子慕容克的手中接過熱布巾抹了把臉,然後喝了些酸湯,終於緩過來些了。
滿臉通紅的慕容承看著自己兒子,笑著道:“怎麼樣?服不服?”
慕容克搖了搖頭,“兒子並未覺得有太多出奇之處。”
“哎,雖然你也不錯,可比起這類天之驕子,還是差得遠了。”
看著自己兒子似有不忿,慕容承輕笑一聲,“那為父就辛苦一下,跟你覆盤覆盤。”
那邊,和慕容捶並肩走在大街上,雲落真元一轉,酒氣盡散。
看著慕容捶似有不屑,雲落笑著道:“怎麼,捶公子不服?”
慕容捶甕聲甕氣地道:“我只是大人的遠方侄子,當不起公子這個名號。”
“喲呵,還真不服?”雲落搓著手,面色不善。
“跟普通人喝酒,用真元算什麼本事!”慕容捶對雲落可能的生氣毫不在意。
雲落呵呵一笑,拍著慕容捶的肩膀,“兄弟,像你這種安樂無憂的人,哪裡懂得你凌哥的辛苦。”
慕容捶輕輕一掙,甩掉雲落的手,“若不是大人吩咐,我才不願意陪你。”
“我要不是不認識路,我也不願意叫你陪啊。”雲落的話似乎是在針鋒相對。
此刻的慕容捶還不明白雲落話中之意。
天色漸晚,當雲落興盡而歸,走在變得空曠起來的街道上,身後的慕容捶一臉鬱悶。
一個皮毛販子挑著一擔收來的皮毛,開開心心地回家;
一個男子拎著個油瓶,似乎要去附近的油鋪買一瓶油;
一個歡快的小姑娘,拿著一顆糖果,扎著羊角辮,蹦蹦跳跳哼著歌,不知是回家還是終於得以跑出來玩了;
還有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正慢慢收拾著自己的小貨架,準備回家。
當雲落和那名拎著油瓶的男子擦肩而過,他忽然腳下一蹬,勁力踏碎一塊青石,身形急速衝出。
在他的身後,已跟著一柄如影隨形的長劍。
他本可以向後退去,可是後面有慕容捶,他雖有所猜測,但並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一個可能。
於是,他無可避免地撞入了一個包圍圈。
皮毛販子順手抓起一塊虎皮,朝著雲落一下擲出。
虎皮瞬間旋轉著展開,變成一張用天蠶絲連起一塊塊小虎皮的大網,朝著雲落當頭罩下。
羊角辮小姑娘身子一矮,消失在原地,再一出現,手中變出一根軟鞭,如靈蛇一般,纏向雲落的雙腳。
陡然的變故,讓慕容捶似乎被嚇傻了一般愣在原地,同樣嚇得雙腿直哆嗦的,還有那個收拾攤子的貨郎。
身後有劍,腳下有鞭,頭頂有網,一時間,雲落三面皆敵!
被圍殺是一件難得的經歷,但對於雲落而言,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許多事情,經歷得多了,就能鎮定許多,而鎮定,是解決問題的第一要務。
慌亂除了讓你死得更快,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雲落第一時間就明白,寧願受傷,也不能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