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只聽得一聲清脆響聲,陳安之的身形擰轉,長劍空中劃出一道亮光。
劍鋒,刀刃,流溢刀氣劍意,如一尾尾青鳥尖嘯,刺耳無比。
以至於這艘渡船,和下方的浪溪河水,顫動起來,不斷有碎木屑簌簌落在水中。
“你這是要命的招式啊。”陳安之笑著,左手五指併攏向著少年刺去。
富貴咬牙不語,忽地收身後仰,順勢踹出一腳,這一腳踢到了陳安之匆忙收回的左臂,少年借力扯開些許距離,這次沒有落在地面,他站在河面身子很穩,持刀的手卻在細微的顫抖。
先前幾回合幾乎都是富貴攻,陳安之守,就在方才陳安之出劍,兵刃相接的那一剎那,富貴驀地感受到那股劍意,透過刀刃極霸道地衝入自己體內,頓時間血氣翻湧,右手臂更是嚴重,近乎無力,砍柴刀幾欲脫手。
富貴吐納一口氣息,讓自己的血氣平順下來,看著陳安之說道:“你若是在剛才那一刀中死了,也就罷了,說明你不配握劍,更不配帶著他的刀!”
陳安之難得露出一絲訝意,拍了拍腰間的狹刀,“你認識這把刀?”
富貴不置否認,目光如炬,沉聲說道:“我要盡全力了。”
陳安之依舊輕鬆隨意,“可以,但不要動用靈氣。”
富貴點頭,“那是自然。”
談笑風聲,刀者劍修,一線之間,廝殺再現。
劍修的攻殺於三州五地,被公認冠絕百道之上,往往在一瞬之間,生死了然。而刀者之殺傷,不次於劍修,而地位卻不可相提並論,要說為何,那就得說有姜初一的一份功勞,三千年前刀劍爭首,而大劍仙一劍縱橫,壓得天下刀者喘不出氣來,這才使得刀者被劍修穩壓一頭。
在富貴點頭的一瞬間,他持刀蹂身而上,一把砍柴刀揮動,橫斷的雨簾有一道糅雜著無盡刀光的罡氣。
這一刀,如平地起浪潮。
————
一抹白芒爍爍,伴著沉重的落地聲。
“敗了。”杜毅壯咂咂嘴,看著跌落出場外的外門弟子。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今日登樓試的最後一場便結束了。
外門弟子中,除了那個怪物一樣的洛三千,其餘三場無一不是被碾壓而過。
洛三千走到杜毅壯身邊,望著擂臺,一副凝重的樣子。
杜毅壯看著今日剛成為師弟的錦衣少年,看著洛三千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凝重,心中突然有些凜然。
莫非···
這位師弟與那外門弟子是舊識,要拔刀相助了?
洛三千側過臉,一字一句認真說道:“師兄,我們該回去了,我餓了。”
杜毅壯強忍著尷尬,輕咳一聲。
葉簡汐半掩著臉,輕輕笑著,發出吃吃的聲音。
“第二天的登樓試也不用看了。”洛三千風輕雲淡,想了想說道,“沒什麼看的,外門厲害些的弟子都被我揍過,還是不太行。”
這句話聲音不大,被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只有臨近他的那幾人才聽得到。
洛月桐幾人安靜下來,皆是面色古怪的看著那位錦衣少年。
洛三千看了看他們的臉色,輕輕笑了,他說道:“我說的輕了,他們都是廢物,但師兄師姐們不是。”
此時,哪怕是生性隨和的洛月桐也深深呼吸一口氣,強忍著一巴掌扇飛對方的衝動,面色不悅。
然而何三溪陰沉著臉,盯著這位意氣風發的錦衣少年,揉了揉手,“你不要以為打敗一個何四小就天下無敵了。”
洛三千如山峰筆直的眉毛微微挑,“我從不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只是我生而無靈氣,所以從小便被族人嘲諷為廢物,我是廢物,他們卻都被我揍過,豈不是廢物都不如?我自然比不過各位師兄師姐,所以也說了師兄師姐不是。”
這一番話,洛三千說的是有理有據,只是落在幾人耳中,卻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眼看著師弟師妹不高興起來,身為二師兄的杜毅壯自然不想看到師弟師妹不合,忙出來打圓場,“咳咳,這今天的登樓試也結束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樓裡,給洛師妹收拾間屋子,哦不對,是洛師弟,你看我這嘴,平時喊洛師妹喊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