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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夜深,做人媳婦的還是要先去看看病中的婆婆,許櫻哥與王氏自張幼然那裡出來,便又去了宣樂堂。宣樂堂中已恢復了安靜肅然,四處的燈火已熄滅了大半,唯有正房內還餘下幾盞燈火,秋實獨自坐在廊前發怔,見她二人走近才驚覺著站起來笑道:“兩位奶奶怎地又回來了?莫非沒遇到秋璇麼?王妃心疼奶奶們辛苦,特為使她過去和二位奶奶說今夜不必再過來伺候。”
“母妃還是照舊的體貼人。”王氏壓低了聲音道:“可是已經睡著了?”
秋實打起簾子側耳聽了聽:“似是還在與曲嬤嬤說話。”
王氏便牽了許櫻哥的手入內:“既是來了,便看一看再走。秋實,煩勞你替我們通傳一下。”
“二奶奶客氣。”秋實忙俯了俯身,行至內室門前低聲道:“王妃,二奶奶和三奶奶來看您。”
便聽裡頭的說話聲停了,康王妃道:“進來吧。”接著曲嬤嬤紅腫著眼睛走出來,強顏歡笑道:“二位奶奶真是孝順,適才王妃還在與老奴說起二位奶奶受委屈了呢。”
王氏淡然一笑,許櫻哥則是暗裡冷笑了一聲,她可沒受什麼委屈,而是險些就受委屈了,要不是張儀正及時插話,這老刁奴還不知要說出什麼話來呢。入了內室,只見康王妃斜倚在床頭朝她二人招手,和和氣氣地道:“過來坐。累了一整日這時候還不得歇下。幼然那裡如何?”
王氏忙恭恭敬敬地答了,康王妃默了片刻,道:“有你們大嫂在那裡看護著,倒是不會有什麼大礙。這孩子自小體子就弱。一發病便是氣勢洶洶。”
王氏的眼圈便紅了:“都是兒媳不是,給母妃惹了閒氣。”
康王妃嘆了口氣,道:“雖說寬厚是好事。但並不是一味寬容就好的,當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往往一點疏忽就會釀成大錯。你什麼都好,就是待下頭的人太寬厚了些,這次吃了這個虧也好,日後便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王氏聽了這話,眼淚越發止不住。跪在康王妃榻前將手握住康王妃的手哽咽道:“母妃,好母妃,兒媳本是鄉村裡來的小門小戶的女子,因緣巧合才能做了母妃的兒媳,進門這麼多年。也沒能給二爺添個兒子,若不是母妃護著,哪裡有兒媳的今日”
這話說得許櫻哥都有些惻然,康王妃將手撫上王氏的頭髮低聲道:“你是個好女子,總不能委屈了你。你三妹這是胎裡帶來的老毛病,你自來寬厚老實,王爺都是曉得的。”
就聽曲嬤嬤在一旁恨恨地道:“幾位奶奶都是好心腸的,所以才給賤人機會興風作浪,背裡使出這種下作手段。是要攪得家宅不寧呢”
康王妃微微蹙了蹙眉,許櫻哥忙上前去拉王氏起來替她擦淚,笑道:“母妃還病著呢,二嫂撒撒嬌就好了,不要引著母妃和你一起傷心呀。”
王氏勉強一笑,道:“都是我的不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不如三弟妹這般周到貼心。母妃日後可不能只疼她不疼我。”
康王妃就笑了起來:“你兩個貧嘴兒正好湊一雙了。”這一笑,就把曲嬤嬤的話給打斷了,曲嬤嬤只好閉緊嘴立在一旁,把臉皺成了一朵老菊花。
三更鼓響,康王妃便趕許櫻哥與王氏走:“都走,這裡不用你們。”
許櫻哥與王氏見康王妃態度堅決,也就辭了離去。待她二人出去,康王妃轉頭看向曲嬤嬤:“你就認為你半點沒錯?”
曲嬤嬤一怔,迅速跪下哽咽道:“王妃,老奴知錯的,只是不忿那賤人”
康王妃輕輕搖頭:“你還不知道,這局是專為你設的?”
曲嬤嬤張了張口,滿臉的惶恐:“王妃”
康王妃擺擺手,疲累地道:“你是為我招人恨的,我當然不會不管你,但你自己也想想,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被人拿住了尾巴總是你有錯。我這破身子,也不知護得住你幾日?”
“王妃定然長命百歲的”曲嬤嬤激動地喊了一聲,見康王妃閉目不語,只得臉色灰敗地垂下了頭:“老奴知錯了。”
“你年紀也大了,就別陪我熬著了,先去歇著罷,讓秋實和秋璇來守夜。”康王妃轉過身面裡躺著,繼續道:“明日老大媳婦若是審你,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她有分寸。”
曲嬤嬤聽得這個“審”字,便又有些激動,只聽得康王妃幽幽地又來了一句:“這是王爺的意思,你不明白?怎麼就沒年輕時的機靈勁了?”
莫非是要抬那邊的頭?曲嬤嬤“啊”了一聲,撲到康王妃床前低聲道:“這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