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終是和別人不同,不過甜言蜜語罷了。塔拉小心的看了看福臨,猜他在烏雲珠的面前會不會也這樣,喜悅便輕了幾分。但她又想,論年資理應是烏雲珠和福臨更親近。但福臨卻選擇了她來生孩子,說不定是真的很看重她,心裡便又暖了起來。
不過,塔拉終究好奇,便忍不住試探福臨。
福臨一怔,隨後很快反應了過來,溫柔地笑道:“烏雲珠在關睢宮中亦有事做,她要專心的服侍宸額娘。你們各有功勞,我都記在心上。”福臨低下眼簾看塔拉,見她還不夠高興,便又添話道:“子嗣方為大事,你的功勞確是比她大許多。我心裡自是明白的。”
塔拉聞言更喜,抬頭見福臨的襟扣鬆了,默默的幫他繫好。又見他頭上仍裹著傷布,便多了憂心。
傷到頭終究不是小事,在這段時間裡仍要為子息勞身費神,若傷了身子可怎麼好呢。
福臨為這份賢惠感動,抹抹她的手:“有徐院使指點,你不必擔心。這種事要慢慢來。只要幫我生個兒子,那就是最大的喜事。”他幻想著未來有幾分高興,不禁動了動身子:“哎喲。”
塔拉怕他是扯動了杖傷,忙說:“爺安心躺好,奴才去叫人來。”
福臨卻笑著拉住了她,趁機翻過身,片刻旖旎之後,才放她離開。
塔拉臨走之前幫福臨削了一個蘋果。福臨安心的吃著,倒也沒留意有新客,當他轉過眸光的時候,愣了一愣。
竟是博果爾提著禮物來看他。
又是一個傻瓜主動送上門。福臨抿唇微笑,熱情的招呼:“十一弟,快過來坐!”
博果爾一看屋裡沒有閒人,便知福臨是想要休息。歉疚的點了點頭:“九哥,是我擾你了,原該早些來看你才是。”說罷,將禮物放在桌邊,又教身邊人出去守著。
福臨哪裡會怪他,自是說不妨。
博果爾尋座安置,說起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來時路上遇到了葉布舒,原以為葉布舒會跟他一起過來瞧瞧福臨。可是葉布舒卻是神情古怪的推辭了,而且轉道似是要去乾清宮。博果爾見著這樣,自是覺得葉布舒和福臨之間必是有什麼秘密。或者誤會,他想幫忙排解一下。
福臨聞言表情就變得不自然。他想,此次玉貴人出事。謹妃自然也會明白和海蘭珠密切相關。如果聯想到他和烏雲珠那就不好了。謹妃原已有些冷淡了他們,若是覺得他們不顧衍慶宮的平安插入奸細來謀害玉貴人,那麼就會更加了解到他根本不是孝子,而是沒有良心的白眼狼。謹妃終究也曾養育福臨多年,福臨並不願意他們之間變成仇敵。他也不想謹妃真的翻臉做出不利於他的事來。
葉布舒入宮卻不來探望他而向乾清宮奔去。這太可疑了。
福臨不禁去猜是要告密,還是要做些不同尋常的事呢。這麼一著急,頭便更痛了些。
博果爾見了很後悔多嘴。忙道:“九哥你不要擔心,我去請皇阿瑪來看看你。”
“不要。”事情牽連到皇太極便成了窺探聖意,若惹得不好了是很大的罪過。福臨現在忙著收斂自己,哪裡肯冒險。忙攔下博果爾,謝過他之後說:“你好心來看我,若是讓皇阿瑪誤會我是因為你才加重了傷勢。豈不是要連累你,何苦多事呢。”
博果爾便更加感動了。他之前便已聽到風言風語,知道福臨的傷跟索倫圖有關,見著福臨如此仁德,對索倫圖的印象變得更加惡劣。
福臨看到他露出義憤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偏要引導他思量更多,便將那夜被打之事按照有利於自己的形勢轉述給他聽。而且。他知道博果爾對多爾袞一方很沒有好感,便是悄悄的暗示,讓博果爾覺得是“某些人”在嫁禍。這樣對自己更有利。
“太過分了!”博果爾氣得拍掌,打斷了他的話:“九哥,太子他怎麼可以打你的頭呢?還懷疑自己的兄弟會害他,他有沒有腦子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他不是有意的。太子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恨我也是我的錯,因為改了玉牒所以我一輩子都欠他,不管他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福臨做作的說著“實話”,但他知道,博果爾一定不會相信。
博果爾更生氣,自告奮勇的要幫他做一些事情:“九哥,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要去找皇阿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傻到去告太子的狀,既然你擔心四哥有什麼事,我去替你打聽。”
有人想要自己當槍使自是很好。福臨由著他去了。
博果爾這便趕去了南書房,以請安為由求見皇太極。
皇太極正在裡面跟葉布舒查究寶音的底細,因為事情牽扯到御膳房和後宮,謹妃和葉布舒也是相關人員,皇太極想給他們一個補救的機會,所以傳見葉布舒,但千叮萬囑他要保密。
可是,在這種情形下博果爾卻來了。
皇太極不悅的瞧了瞧葉布舒。
跪稟的葉布舒在桌案前伏得更低:“皇阿瑪恕罪,兒子真的沒跟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