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鷗氣得要命,卻沒地方發作,用力推推嚴謹,嚴謹的右臂縮回去了,揉揉鼻子,沒醒,換個姿勢還接著睡。
最終嚴謹是被演出結束雷鳴一般的掌聲給驚醒的。他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忽然想起許志群的叮囑,一個打挺跳了起來,也跟著觀眾拼命鼓掌。
趁著掌聲的間隙,季曉鷗慢悠悠地問他:“您睡醒了?睡得可好?”
嚴謹臉皮再厚,這一刻到底從裡到外透出一點兒紅來。
出了劇場,嚴謹追在季曉鷗身後要請她吃飯。他以為需要鼓動唇舌好好蠱惑她一番,但出乎他的意料,季曉鷗居然點點頭。
嚴謹馬上建議:“咱們去萬達廣場吃法國菜吧?”
季曉鷗把腦袋使勁晃了晃,堅決不同意吃法餐,只肯就近去旁邊的必勝客。
嚴謹納悶:“為什麼?你想替我省錢嗎?哎喲妹妹,你真讓我感動!”
季曉鷗回答:“你願意做夢是你的權利,我不干涉。法國大餐我當然喜歡,但要看跟誰吃。”
嚴謹立刻虛心求教:“跟誰吃有區別嗎?”
“當然有。你數數,從開胃菜吃到咖啡,一共九道菜,平均每道菜間隔二十分鐘吧,就至少要三個小時!三個小時面對一個話不投機的人,大哥您覺得這是享受嗎?不是,這是受罪!”
“哦,”嚴謹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說,法國大餐只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吃?”
“對,看來您的智商值還在正常線以上。”
“你能不能別這麼坦白?”
“那實在對不起您了,坦誠一向是我的優點。”
“我真不明白,”嚴謹假裝不解,“兩人要是互相喜歡,幹嗎非要在餐廳裡浪費時間調情?直接回家上床不好嗎?”
季曉鷗臉紅,瞪他一眼正色道:“我警告你啊,你再怎麼著咱倆都是男女有別,別以為你只對男的感興趣就有了免死金牌,太過分了我一樣大耳刮子扇你。”
嚴謹一副滿腔真情被曲解的痛心樣,委屈地攤開雙手:“你瞧,真話總是不招人待見。上床嘛,男的女的只要本著正常的目的交往,總要走到這一步,有什麼不對?”
季曉鷗感覺方才想扇他耳光的激情又在手心裡復活了,如同點燃的*一樣噝噝作響。她忍了又忍,終於忍住氣轉身往回走。
嚴謹追上去,笑嘻嘻地看著她,如憋住一個樂子似的,“你哪兒去?”
“必勝客!”
“嗬,還沒想通?”
季曉鷗到底忍無可忍,站在路中間大喊一聲:“我——要——餓——死——了!你他媽的明白嗎?”
必勝客就必勝客吧,嚴謹不挑剔,吃什麼都行,只要能和美女多待一會兒,他沒有過多的奢求。季曉鷗中午又沒來得及吃飯,所以比薩一端上來,她就開始埋頭苦吃。嚴謹想找個機會解釋一下那天在酒店的誤會,都找不到合適的間隙。直到季曉鷗一個人消滅掉一個六寸的比薩,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嚴謹才能咳嗽一聲先做自我表白:“我未婚。”
季曉鷗心不在焉:“嗯。”
“有時候我不太溫柔,可我講道理,不亂髮脾氣。我這人壞,可是壞得誠實,我對女孩子百分之百誠實,好讓人對我有充分的警惕。”
季曉鷗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我們是在參加《非誠勿擾》嗎?”
“嚴肅點兒,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兒。”
“OK,那麼我是在跟聯合國秘書長開會嗎?”
嚴謹為之氣結:“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呀!”
嚴謹決定不再和她糾纏,直入主題:“你能不能先聽我跟你說?上次在酒店,你不是看見我跟個男的嗎?”
“啊?是。”季曉鷗睜大眼睛,難道這就開始《藝術人生》的苦情告白了嗎?瞧見嚴謹神色鄭重,她扔下餐巾坐直身體,體內的八卦小宇宙應聲啟動開始程式。
“我跟你說,那不是真的,我們不是真的你明白吧?”
“哦,明白,明白。”季曉鷗雞啄米一樣點頭,一副特別理解的樣子,“你只是長夜漫漫寂寞難耐,所以想找個人找點兒安慰,你們屬於天亮了就說分手,沒有動真情也沒來真的,對吧?”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嚴謹差點兒被一口比薩活活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