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陳三思也是識趣之人,沒有過於多說討人嫌惡。
一路上,戚長容的步伐越來越輕。
她一直在思索今日之事。
無論是陳三思是質子,亦或者蓮姬懷孕,都是上輩子不曾發生過的時。
比如突然聽聞蓮姬傳出孕事,她倒不是驚訝,畢竟早在之前她就知道,這輩子與上輩子已經完全不同了。
是以,事件不同也在預料之中。
但是,蓮姬有孕確實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以前她堅信父皇不會再有其他孩子,可現在的她卻沒有以前那般堅定了。
自己改變了晉國的軌跡,會否也在冥冥之中改變了晉安皇的無兒之命?
所以,戚長容不敢確定,至於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父皇的,還有待商酌。
還有陳三思……
先不說他得罪過蔣伯文,就說一旦他質子的身份被宣揚出去,蔣伯文對他的命一定很有興趣。
畢竟,陳三思若是死在晉國,陳皇自然不可能不聞不問,到時兩國反目成仇,蔣伯文再從中周旋,說不定晉國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是以,陳三思的存在很不妙。
至今,戚長容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如何做才能將事情辦的天衣無縫。
既要保陳三思安全無虞,又要弄清楚蓮姬腹中孩子的來歷,兩件事堆在一起,頭疼程度簡直翻倍。
最終,在分別之前,戚長容駐足囑咐陳三思道:“三皇子近日最好不要出雀宮。”
“為何?”
戚長容一笑道:“就連孤都不一定能鬥得過蔣太師,更別說是三皇子你了。”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
如若換做上輩子執掌陳國後的陳三思,大抵可以與蔣伯文鬥個不分上下。
只可惜,她改變的君家的命運,連帶著改變了所有人的。
現在的陳三思要是對上蔣伯文,就宛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至於以後他有沒有機會成長為上輩子的陳三思,誰也說不清楚。
陳三思:“……”
看著戚長容唇角的笑,他卻感覺她是在嘲諷。
雖然很扎心,但這是事實。
放眼大晉朝堂的人,他竟然是一個都鬥不過。
想著,陳三思便翻了個白眼道:“放心吧,你們晉國的內鬥,本皇子毫無興趣,至於本皇子這條小命,也不是誰想拿就能拿走的。”
見他聽了進去,戚長容不再多言,先一步回了東宮。
無邊夜色中,陳三思越走越慢,之前宴會上的一幕幕再次從眼前劃過。
越想,他的心情越沉重。
老頭子以為可以把他送到晉國來避難,估計他怎麼也沒想到,晉國才是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