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驚訝下,君琛已然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只能愣愣的點頭。
說他為為色所迷也好,說他心亂如麻不像震懾四方的統帥也罷,總歸此時此刻,他的世界裡只有戚長容。
見他像個木頭疙瘩似的只知道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卻不知做出反應,戚長容在心底微微一嘆,既失望又滿足的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盯著他的眼睛輕笑道:
“將軍待會兒可要牽好了,今日是曇花盛放的第一日,曇城一定會有許多人,將軍可千萬別讓密集人流衝上了我們。”
被親吻的地方在發燙,君琛立即緊緊握住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同樣回吻於她。
但他親吻的地方不同。
待到二人因這綿長的親吻而氣喘吁吁時,熊強中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君琛才稍稍退開些許,發誓一般作出保證,在她耳邊低喃:
“殿下放心,我就算丟了自己,也絕不會弄丟了你。”
兩人在院中手牽手坐了一會兒,直到半個時辰後,當天色逐漸變得昏暗,夜幕席捲此方天地,漆黑的夜空中·出現點點繁星時,二人才離開這座府邸。
街道並未因夜色到來而陷入冷清,紅色燈籠沿街懸掛,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大的敞開著,鋪子裡的掌櫃更是滿臉笑容的迎接到來的客人們。
二人並未著急趕路,反而沿街觀景。
身陷密集的人流,君琛臉上竟未出現絲毫的不耐之色,反倒伸手虛攬著戚長容的肩膀,減少行人與她的觸碰。
面色略有些緊繃凝重。
見他如此,戚長容仰頭看他,忽而一笑低聲在他耳旁道:“將軍不必如此緊張。”
說罷,她意有所指的動了動自己被束縛著的手:“將軍已牢牢的抓住我了,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走。”
一邊攥著她的手,一邊禁錮著她的肩膀,緊張到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實在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君琛低頭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道:“從前父母在時,他們喚我少修。”
“這是將軍的字?”驀然聽到這兩個字,戚長容難掩驚訝:“可我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
君琛抿了抿唇,面上浮現兩抹·紅雲:“因為在這世間,除了我以外,本是無人知曉,可如今多了一個殿下。”
戚長容扼腕:“可我沒字。”
對於皇族而言,取不取字似乎不重要,至少直到這時,她都會從父皇那兒探聽到自己的字。
對於這件事,戚長容難免失望。
但也只是一點點罷了,很快她便把這點不該有的情緒拋之腦後,當看見旁邊的小攤時,正兒八經地喚起了君琛的字:“少修,我們去哪兒瞧瞧吧。”
聞言,君琛從喉嚨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嗯’。
二人來到賣面具的攤上,戚長容隨手從攤上拿出一個老虎面具,在君琛面上比劃了兩下,笑道:“這個挺適合將軍的。”
這時,禮尚往來,君琛也拿了個狐狸的面具遞了回去,眼中劃過一抹濃郁的笑意:“狐狸,跟你一樣狡猾。”
交付銀錢,待他們繼續往前走時,已各自戴上了面具。
街道上人來人往,吆喝聲不斷。
在曇花的開放期間,曇城的夜晚比白日裡更為熱鬧。
詩人們藉此吟詩作對。
小販們藉此貼補家用。
隨著道路漸漸開闊,二人終於在戌時到來之前行至曇花開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