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數棟建築,除了擁擠的人潮外,還有城樓上的一片寬廣之地,兩人憑藉信物在城樓上謀得一處立足之地,在官役的護送下,成功的來到了曇城盛名已久的觀景臺,佔據了最佳的觀景地點。
在這觀景臺外,是一處龐大的飼養曇花之地。
被稱為曇園,由官府出資建成。
而在曇花的周圍,為了保證觀景的效果,還立著許多一小盞一小盞的蓮花蠟燈。
以至於連空氣中都似乎飄著淡淡的香氣。
見到這一幕,哪怕是戚長容,心下都有些感慨,兩個腦袋湊在一起,輕聲誇讚道:“謝域能力還是不錯的,在他的治理下,曇城越發欣欣向榮了。”
君琛垂眸看了她一眼,當看見她臉上的狐狸面具時,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同樣低聲問道:“殿下又起了惜才之心,想將他調回上京?”
說罷,二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被逼回京的裴濟。
這位戶部尚書大人是實慘,哪怕是回了上京,他的獨子依舊要待在木宅中,除了逢年過節能夠回家與父母團聚之外,平常時候必須要在木宅接受教導。
不過,不得不說。
戚長容的鐵血手腕取得了絕大的效益。
至少裴濟的獨子已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像樣,如今也是個被教導的,能拿得出手的少年了。
想必這位戶部尚書大人心下也是滿意的,否則的話又怎會幾年不吭一聲?
“……那倒是不必。”彷彿猜到君琛在想什麼,戚長容搖頭失笑:“謝域能力雖強,可得失心太重,太慕功名地位,還是再壓幾年,等到其更沉穩時再說。”
聞言,君琛便明白了戚長容的意思。
這位曇城之主雖是個人才,卻也是一個渾身長滿了刺的人才。
想要派上用場,至少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
簡而言之,便是磨平身上的刺。
片刻後,身旁忽而傳來陣陣驚呼。
“開了開了,曇花開了!”
“好美的一幕,果然不虛此行。”
“這輩子能瞧見如此美景,哪怕叫我立時死去,我也能就此瞑目。”
“真是少有的奇觀!”
隨著身旁人激動不已的話語,兩個湊在一塊的頭顱終於分開,隨著眾人的驚歎聲,不約而同地向外面看去。
觸目所及的所有曇花,一夜盛放。
在燭光的照耀下,一整片的曇花迎風開放,美的驚心動魄。
戚長容眨了眨眼,眼中滿是驚歎。
她回首看向君琛,後者也靜靜的看著她,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匯聚。
他們立在此處,是在觀景,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六月的風帶著一絲若有所悟的燥意,從人身上吹過時,除了會掀起他們額邊的碎髮之外,還帶著一股舒緩之意。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觀景臺上的人越來越少,當遊客們滿足了眼欲,呼朋喚友行至曇城中參與徹夜狂歡時,他們二人仍舊沒有離開。
熱鬧來得快,散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