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驚人訊息的同時,雲昊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興奮,因為在他接觸的層面,天虛境修為的強者不常見,屬罕見物種。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興奮過後,又哀嘆道:真是不幸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若有機會,便要試上一試,在洛城時,雲昊已經看透這個世道,自己不去爭取的,別人永遠不會讓給你。反正已是這種局面,還能祈禱陰陽人大發慈悲嗎?他所做的種種事已經表明這廝是絕對的變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雲昊……”冷凌慢慢地呼喚著雲昊的名字,她的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了,隨時都有可能深度昏迷,“你怎麼……還不走……”
聽到如此艱難卻充滿溫柔地聲音,雲昊眼神裡滿含憐愛,想要抱起冷凌,直接離開,又回過頭望向公孫戍,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好難……
“雲昊,你還不滾!老子不需要你可憐!”公孫戍大罵道,聲音幾近沙啞,現在的他只能苦苦撐著,希望雲昊能帶著冷凌逃離這個地方,即使逃不掉,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在那裡等死。
雲昊放下冷凌,站起身來,笑道:“既然,我們四人性命已經攥在的你手心,你就無需再隱瞞了,拿開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陰陽人哈哈大笑:“笑話,想必你在秘地中已經看到死在我手中的有多少人,誰又真正見過我的面容,我從來都不會在這上面爭什麼面子。放下你的這一套,對我不管用!”
這一招確實太俗套了,雲昊只是試探一下,又重新問了一句:“不管怎麼樣,我們四人難逃一死,可對?”
“對!”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拿掉臉上的陰陽面具,我便將自己身體裡的秘密告訴你,不然,你殺了我也得不到!”雲昊口中所說的秘密,自然是那一雙神奇的眼睛,可是自己至今並未弄清楚,但同樣陰陽人更不清楚。
陰陽人沉思一會,天虛境的實力已經徹底釋放,三人即便未曾受傷,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既然如此,也無需多麼慌張,如果連這點自信也沒有,對於以後的武道修行豈不是多了一層障礙。武者的修為越往上越考驗心力,心中不堅定,遲疑,困惑,迷茫,就是在面前擺上一套高深的武學功法,也是枉然。
陰陽人思前想後,還是受不了“秘密”二字的誘惑,這個大千世界機遇那麼少,能讓自己遇到,難道不是天命不可違嗎?既然如此……
他向前兩步,一隻手慢伸向臉部,另一隻手聚集真氣,天虛境的修為逐漸覆蓋了整個區域,就連遠處的柳風也包含在內。強大的力量讓三人呼吸變重,體內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真氣被完全壓制。
雲昊苦笑,這陰陽人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到嘴邊的肉,誰也別想再要回來。如此一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陰陽人的感知之下,防止他們突然逃跑。不過,基本上已經確定陰陽人的身份了。
隨著面具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雲昊三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陰陽人。
“院主大人,怎麼是你……”
“院主大人,真的是你……”
“周玄鏡,果然是你!”雲昊長舒一口氣,這傢伙真是謹慎,不到萬無一失,絕不洩露半點關於自己的資訊。從之前周玄鏡對他不問緣由,不查清真相地窮追猛打,到最後受傷情況的雙重堅定判斷,可以百分之八九十確認兩人是一人,他們的功法中的陰毒氣息很接近。能這麼恨他的,只有曾經秘地中的陰陽人,任飛與宮雲鶴都排不上名次。
公孫戍搖了搖頭:“原來在秘地中一直殘害同門弟子的是院主大人你;偷盜玲瓏玉果,殺害上任離祿武院院主的也是院主大人你!”
雲昊有點蒙,他只猜出來陰陽人是周玄鏡,之所以不查清楚盜寶殺人事件的真相就對自己窮追不捨,甚至狠下殺手,就是因為想借這個機會公報私仇,以雪當時在秘地中被他破壞大事的恥辱。原來,盜寶殺人也是周玄鏡想要除掉自己所佈的局。
不過,老院主可是周玄鏡的恩師,對其有知遇、養育、授業之恩,能下得去手的恐怕沒幾個人了。
周玄鏡有點興奮,徜徉著天地中的空氣,慢慢道:“與別人分享秘密真是一件快事!我已經憋了幾十年了,在昏暗的秘地中修煉,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為的就是儘快提升修為。”
雲昊蹲下身子扶著冷凌,她已經是半昏迷狀態,需要立即療傷,可是現在得想辦法逃出去。雲昊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好了許多,剛才在傷心的狀態下,泣血淚的傷心之氣第二重展示了它的優勢,為雲昊積攢了不少的真氣,加上他現在氣血翻湧,有一拼的實力。問題是:對方已經暴露了天虛境修為的實力,自己僅僅是玄身境,雞蛋碰石頭?
說著說著周玄鏡竟然傷感起來:“在這實力為尊的武者世界,我有什麼辦法?我也想好好做人,但是不行,一大群眼睛盯著我,一大群人追殺我,我必須藏起來,慢慢提升實力……”
看到陰陽人的真實面容是周玄鏡之後,公孫戍詫異了一下,不過從玲瓏玉果中看到的內容也讓他省去了更大的不解與驚訝。看著周玄鏡似乎陷入到思想混亂的狀態,他也明顯感覺到壓制自己的力量稍微鬆懈了,這意味著機會來了。
公孫戍將鏽褐劍使勁力氣扔到了雲昊的身邊,指了指冷凌,意思是讓他帶著冷凌趕緊走。
雲昊擺了擺手勢,告訴公孫戍,大家一起走。
公孫戍真是無言,氣得頭都快大了,齜牙咧嘴的,也非常小心翼翼,生怕讓周玄鏡看到,心裡嘆道:這傻小子太善良和執著了,遲早要吃虧!
“咳……”嬌弱痛苦的**聲傳來,已經昏迷的冷凌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已經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雲昊將鏽褐劍插在腰間,雙手抱起冷凌,回頭看了一眼公孫戍,鎮定地點了點頭。不能再繼續自以為是了,他需要冷靜地去處理一些事情。這一回,為了冷凌,為了不辜負公孫戍的心意和重傷的柳風,他決定逃!
怎麼回事?身體不聽使喚了,雲昊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真氣屏障封鎖,很難前行一步,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
“雲昊,誰都可以試圖在我手底下逃跑,唯獨你不能,你不能!”卸下面具的周玄鏡與在離祿武院儒雅風度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他那猙獰的面目恨不得一口吃了雲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