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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月夜風清

綠袍姑娘大羞,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黃袍公子就扔,道:“好你個陳劍,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這時藍袍公子也道:“行了,阿依,我向你保證,在三哥向鄭叔叔求親之前,絕不跟其他人透露一點風聲,怎麼樣?”綠袍姑娘滿臉通紅,道:“你······你們還是少說話為好。”

這時一位下人說道:“幾位公子,依姑娘,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不然老爺要罵人了。”黑袍公子如獲大赦,連忙拔腿就跑,還喊道:“時候不早了,快走了。”藍袍公子和黃袍公子朝著綠袍姑娘嘿嘿笑道:“阿依,放心好了,我們會保守秘密的。”綠袍姑娘滿面通紅,只好說道:“你倆煩死了,快快快,快回家。”

四人走到半路,只見陳德走了過來,三位公子上前道:“叔父,您怎麼來了。”陳德道:“大哥又做了個怪夢,說我們家最近有災,所以啊叫我來讓你們快點回去,最近幾天少出門。”

“至於嗎?一個夢而已。”藍袍公子不屑道。陳德搖搖頭道:“不不不,大哥做的夢又怪又準,十年前······”他忽然停止不講。三人都很好奇,黃袍公子問道:“十年前怎麼了?”陳德道:“呃,這個······你們還沒到年齡,現在先不說,等你們大些再說。”黃袍公子還想再問,陳德先道:“別問,少問這些你們不許知道的問題,明白嗎?”三人答應一聲,就都不再言語了。

三人分別是陳正的三子陳到、四子陳列和五子陳劍,到了陳府,見了陳正,喊了爹,就都吃飯去了。而那綠袍姑娘則是鄭哲的長女鄭依,早在半路就和陳德、陳到等人告別,回鄭家去了。

陳正正在照鏡子,看著鏡中兩鬢有些花白的自己,不禁嘆了口氣。陳德見了,問道:“大哥,你不會又在想那個噩夢吧?”陳正嘆道:“不是啊,只是感嘆歲月不饒人啊,感覺身體遠遠不如從前了,這次再遇到什麼危難恐怕再難以一己之力度過了。”

陳德問道:“那你那夢中是什麼危難啊?”陳正道:“在夢中,我站在我們府上的空地上,我看見一個黑衣人對著我笑,那笑容十分恐怖,我肯定永生難忘。”陳德奇道:“笑容還有恐怖的?能有多恐怖?”陳正答道:“等你見識過後,你就知道了。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看見了他身後,我們整個府邸燃燒著熊熊烈火,那黑衣人的笑在烈火面前顯得更加可怖。”

陳德也是心中一驚,道:“這可是滅頂之災啊。”陳正道:“所以我讓你把那三個小子叫回來,這些天讓他們少出門,免得他們在外惹事。我們陳家之前從未有過仇家,在這平輿城內我想還沒有誰能讓我們無緣無故的就滅門。”

陳德笑道:“你就對他們那麼不放心?”陳正道:“伯至和仲至都很成熟,我對他倆很放心;叔至也已成年,而且他為人憨厚老實,待人真誠,相信他不會惹什麼事;只是列兒和劍兒,他們倆年紀輕輕,好奇心重容易惹事,所以重點要看好他倆。”陳德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柳元卿掌門還叫我去泰山和他一聚呢,咋倆可是十年未見了啊,但看現在的情況,我還是先託人跟他說一聲,晚些時候再去吧。”陳正也表示贊同。

陳家大廳之內,陳正的五個兒子都在。長子陳則和次子陳剛都在看書練字,陳到、陳列和陳劍則都在舞刀弄劍。陳剛突然道:“五弟,去給我到書樓去拿本《史記》。”陳劍不情願道:“二哥,這點小事你就自己去吧,我還要練功呢。”陳剛道:“你小子,沒看到我正在寫文章嗎,你就替二哥辛苦辛苦,明天我請你喝酒。”

陳劍搖搖頭道:“我不愛喝酒。”陳剛不耐道:“算啦算啦,你不願去,我自個去得了。”陳到急忙說道:“二哥你寫你的文章,我去幫你拿。”陳剛笑道:“五弟你看看,就要學著你三哥,你離弱冠啊,還有幾年,但是這勤奮,不能差,知道不?”陳劍答應一聲,又嘀咕道:“神氣什麼?哪次不是三哥幫你去拿的?”

陳到走到書樓,去以前去過的位置去找《史記》,突然聽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陳到大奇,心道:“這書樓本就只有爹、叔父、陳洪伯伯和我們兄弟幾個能上來,又怎麼會有腳步聲,莫非有賊?”想到這裡,他躡手躡腳的跟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處角落,只見一道影子從書架外露了出來。陳到心道:“果然有賊,看我不抓住你。”想到這,他突然跳出來,喊道:“小賊,哪裡逃?”只見一黑衣人,正在翻看各書,被陳到這一嚇,立刻後退數步。陳到得意的笑道:“你是哪來的賊啊?想偷什麼書,要不要我幫你找找?”那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閃,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著陳到狠狠扎來,陳到吃了一驚,趕緊後退並大聲喊道:“書樓進賊了,快來抓賊啊。”黑衣人一擊不中,見有人來了,便撇下陳到跳窗而走。

陳到衝出書樓,帶著僕人們去追,可是連黑衣人連影子都沒有剩下,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追。這時陳正、陳德聞訊趕來,陳正問道:“什麼賊?”陳到說道:“有個黑衣人來偷書,還用刀刺我,但沒刺著。”陳正點了點頭道:“好個狠毒的賊人,二弟,看來,我的夢又要應驗了。”陳德也道:“看來,我們要嚴加防備才是。”陳到聽了一頭霧水,問道:“爹,你的什麼夢又要應驗了啊?”陳正拍了拍他的頭說道:“噩夢。記住,跟你兄弟都說好,近幾日都不要出門,聽到了嗎?”陳到為難道:“可是依兒約我明天去他家的。”陳正一陣無語,道:“那就讓你大哥和叔父陪著,知道嗎?”陳到點了點頭,走了。

陳正對陳德和陳洪說道:“全府上下,加強戒備,尤其是書樓,多派些人手。”陳德和陳洪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鄭府。

大顆大顆的汗珠不斷的從鄭哲頭上冒下,看著面前的人,鄭哲艱難的問道:“此話當真?”鄭哲面前的黑衣人冷冷道:“不錯,只要這書確實在的話,我相信你能確定。”

鄭哲道:“那是十年前了,現在我也不能確定。”黑衣人瞪圓了雙眼道:“我剛剛去檢視過了,但是被一個公子哥給攪和了,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真在,你若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嘿嘿······”鄭哲忙道:“這些年陳正兄也沒和我說他動過那本書,所以它應在還在。”

黑衣人緩緩道:“倘若明天我還不能得手的話,那麼就按我說的辦,你明白嗎?”鄭哲攤坐在座位上,慘然道:“為何要這麼殘忍?”黑衣人陰險一笑道:“我們西涼的做事風格本來就狠辣果決,不論你幫不幫我們,結果都是不能改變的。鄭叔叔,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相信你是很識時務的。”鄭哲只感到一陣無力,慢慢道:“好,我答應你。”

黑衣人放肆的笑道:“其實,鄭叔叔,我告訴你:自從我來到這裡,汝南陳、鄭兩大家族就註定了最多隻能存活一個。”說罷,他大笑著走了出去。鄭哲全身不斷的顫抖,無力的躺在他的椅子上,留下了兩行淚。

對於父親的這次談話,鄭依並不知道,她還在和大哥鄭喻、四妹鄭念商量著明天和陳到玩什麼。鄭喻嘿嘿笑道:“話說啊,明天我三妹夫就要過來了,三妹,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現啊。”鄭依臉一紅,連忙道:“大哥,你就會取笑我,我何時嫁出去了?”鄭念也笑道:“三姐,這都是早晚的事,你再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你和三姐夫青梅竹馬十多年,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鄭依羞道:“好了,你們倆,不要再說了。”鄭喻道:“明天,我和叔至比劍,我故意輸給他,怎麼樣?”鄭依頓時笑道:“那有勞大哥啦。”鄭喻頓時不悅道:“好你個鄭依,見了丈夫就忘了哥哥了,我還是不幫你了。”鄭依急忙道:“別別別,大哥,明天還得多多靠你啊。”鄭喻只好道:“那,你別忘了給我準備好吃的啊。”鄭依道:“一言為定。”

次日,陳到和陳德、陳則應鄭依之邀前往鄭府。鄭哲有心事,並沒有出現,而把任務都交給了鄭喻。鄭喻便邀陳到去後院比劍,陳到欣然應允。

鄭喻師從汝南的名師,而陳到的劍法則是由陳正和陳德所授。兩人之前少有切磋,鄭喻嘿嘿笑道:“叔至,哥哥我是不會相讓的,你可要小心了。”陳到搖了搖頭,道:“天宏兄,不需相讓,拿出真本事即可。”鄭喻話語一變,一甩手中長劍就朝陳到襲來,口中喊道:“小心靈蛇劍法!”陳到身子一側,使出陳德所授的清羽劍法,直擊鄭喻腰間。鄭喻縮小進攻範圍,以守為攻尋找機會。

陳到劍法精熟且極有耐心,攻得不緊不慢,絲毫不露任何破綻。拆了十幾招,鄭喻逐漸有些不耐,突然就放大圈子,招招直逼陳到要害。陳德在一旁對陳則笑道:“天宏這小子的進攻還挺犀利。”陳則答道:“攻得越猛,破綻就越明顯。”果然陳到守了幾招後,突然猛烈反擊,以攻代守。鄭喻守得相當吃力,心道:“我都沒讓呢,就要不行了?這可萬萬不行。”想到這他劍法一變,死守門戶,陳到硬是攻不進去。

再拆十幾招,鄭喻一劍直取陳到面門。陳到低頭避過,右手長劍下壓,朝鄭喻橫掃過去。鄭喻閃身躲過,不料陳到飛起左腳朝著鄭喻飛速踢來,鄭喻把劍一橫,頂住這一腿,然後朝陳到攔腰斬下。陳到縱身一躍躲過這一劍,手中長劍朝著鄭喻額頭就遞了過去,鄭喻連忙低頭躲閃。陳到落地,和鄭喻又拆了起來,鄭依見鄭喻久不相讓,擔心真的出現意外,不由得喊出了一聲“大哥”,鄭喻不知發生了什麼,行動一慢,陳到已擊破他的防禦,直逼他脖頸,鄭喻只得棄劍後退。

陳到也不追擊,停步道:“天宏兄,承讓了,若非依兒這麼一喊,你我是難分高下的。”鄭喻本來對這種輸法大為不滿,聽了陳到這麼說,這才消了氣,說道:“哪裡哪裡,叔至,你既能贏我,自然是你技高一籌了。”陳德忙上前道:“天宏,你就別謙虛了,你與叔至確實是不相上下,沒必要分個高下。”鄭喻謝道:“多謝叔父誇獎。”

過了半日,陳德看天色已晚,就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鄭依萬分不願,連忙道:“不晚不晚,還可以玩一會兒。”陳德笑道:“行了,將來的日子長著呢,何必要爭現在啊?是吧?”陳到和鄭依都是滿臉通紅,不敢說話。這是鄭哲卻出現道:“陳德賢弟,我想先和叔至單獨聊一會兒,請你們多留一會兒吧。”陳德見此,便答應下來。

原來鄭哲有心相救陳家,思慮到昨晚的公子絕不可能是陳則或陳剛,只好來問陳到。剛帶陳到進到房內,就開門見山的問道:“叔至,你們家昨晚是不是進賊了?”

陳到奇道:“鄭叔叔,您怎麼知道?”鄭哲直說道:“那賊可是很厲害的,叔至,你聽叔叔一句勸,今天千萬不要再去你們家書樓了,知道嗎?”陳到聽他這麼說,立刻懷疑他知道這“賊”的來歷,便問道:“鄭叔叔,您認識那個‘賊’嗎?”鄭哲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說道:“你記住,不要管那個‘賊’是誰,也不要管他幹什麼,任他去吧。”陳到卻道:“這怎麼行,要是放任他這麼幹,他將來肯定回去別人家偷東西,那就不好了。”鄭哲對他實在無語,嘆道:“叔至,我覺得你還是管好自己家先,再去管別人家。”陳到不明所以,只是說:“好吧,我先管好自己家。”

陳到出去之後,鄭哲痛苦的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陳兄,不是我對不起你們。‘’說罷淚流滿面,突然,他的目光堅定了許多,緩緩道:“斬斷你們,一定要斬斷你們。”

當晚,皓月當空,不見一絲風吹來。陳到一直暗暗的守在草叢之中,心道:“你這賊人,今天肯定會再來,看我抓你個正著,看你還怎麼偷東西。”一直等到三更,陳到突然看見一道黑影翻牆而過,陳到吃了一驚,心道:“此人輕功如此之高,我絕非敵手,看來得多叫幫手了。”

黑衣人進去半晌,陳到才叫上陳德一起,悄悄走上了書樓。只見那黑衣人不再翻看,而是一架書一架書的掃視,還不停地搖頭。陳德不禁道:“看什麼書呢這麼不仔細?”那黑衣人立刻回頭,看著二人,突然拔劍在手,面露兇光。

陳德知他要發難,便要招呼陳到後退。誰知,陳到根本不知害怕,舞劍就衝了上去。陳德趕緊跟上,黑衣人劍法了得,只用兩招就把陳到逼退,陳德一招“流星趕月”接住劍招和黑衣人大戰起來,陳到則開始招呼人幫忙。

黑衣人見勢頭不對,一招“猛虎咆哮斬”朝著陳德猛劈下去,趁著陳德躲閃,又一次翻窗而逃。這次陳到早就衝下書樓,緊緊跟著黑衣人走,跟出很遠,只見黑衣人消失在了鄭府附近。

陳德隨後趕來,問道:“去哪了?”陳到呆呆的道:“鄭府。”陳德吃了一驚,問道:“你確定?”陳到點了點頭,陳德道:“趕緊回去。”陳到木然跟上,心中百感交集,白天鄭哲對他說的話不停地繚繞在他腦海裡,心中疑竇叢生。

鄭哲見黑衣人又是空手而歸,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黑衣人冷冷道:“又是昨天那個礙事的公子,可惜啊,他親手葬送了他全家的性命。”

“撲通”一聲,鄭哲朝黑衣人跪下了。黑衣人不屑的問道:“你什麼意思,是要我手下留情嗎?”鄭哲痛苦的搖搖頭道:“不,我希望您能寬限幾日,讓我斬斷我女兒對陳家的情感。”黑衣人思考一陣,道:“好吧,十日後,我會帶人過來,那時就是動手之時,你把準備給我做好,我不會再寬限,明白了嗎?”鄭哲不斷磕頭道:“多謝多謝。”黑衣人便頭也不回的翻窗離去了。

“砰”的一聲,只聽一個茶杯摔碎了。鄭哲吃了一驚,忙把房門開啟,只見鄭依目光呆滯的站在門口。鄭哲怒道:“你在做什麼?”只聽鄭依喃喃道:“爹,你又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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