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陳德突然捂著肚子,表情痛苦的說道:“哎呀,我鬧肚子,得再去一次茅房。”然後,和陳正對視一眼,便離席而去,心道:“大哥,保重。”陳正也心道:“兄弟,將來,就看你的了。”陳列和陳劍對此絲毫不在意,只是顧著眼前的食物,而陳則和陳剛都是暗暗在意,開始警惕周圍的一舉一動。
陳德出了宴席,還是先去了趟茅房,出來後沒有回去直接想從後門溜走。有僕人問他他就說是有東西沒拿,要回府,那些僕人對此一無所知,也就沒說什麼。陳德在府內穿梭半天,終於到了後門,只見後門大開,空無一人,陳德大喜,就要離去。
突然,只見前面的假山上一道黑影閃過,陳德連忙就地一滾,只聽“嘡”的一聲,那黑衣人一刀砍在地上。
陳德“嗖”的拔出短劍,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黑衣人冷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陳二爺參加個宴會,帶什麼兵器呀?”陳德也冷笑道:“自然是為了招待你們這些不請自來的傢伙呀,話說你們也真是的,在盟友家裡還要穿著黑衣蒙著面,不熱嗎?”
黑衣人陰陰的道:“你都知道了?”陳德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害得賢弟兄和你們一起狼狽為奸,想奪寶物,為害蒼生罷了。”
黑衣人仰天狂笑,震得鳥蟲紛紛飛離。陳德聽他聲音覺得甚為年輕,不由得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手法卻如此狠辣,佩服佩服。”黑衣人眼睛一眯,道:“你知道我手法狠辣,就自己放下兵器吧,省的等會兒受皮肉之苦。”陳德兩眼精光一閃,道:“廢話少說,兵器上見真章,看招!”甩開短劍朝黑衣人攻去。
宴會之上,鄭哲喝了一杯酒,道:“可惜啊,叔至沒有來,可惜了我這番美意和這些美酒啊,是不是啊陳兄?”陳正面無表情,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沒什麼可惜的,他不來,也浪費不了你的酒。”
鄭哲聽他語氣有變,擔心他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便道:“陳兄,你我四十年的交情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當年我們守衛平輿時,你說過,有一本《救國策》對吧?今日天下大亂,可否給小弟我瞧瞧,小弟我今日有了建功立業的志向。”
陳正語氣轉冷,道:“十年前我就說過,仙人有話在先,沒有高人在,絕不翻看,更不會外傳給他人。”
鄭哲陪著笑臉,道:“陳兄,何必如此死板,十年了,這書估計都黃了,如果能讓它發揮功用,豈不是更好,何必整日收藏在你府上,埋沒了書才啊。”
陳正道:“賢弟,我的性情,你是瞭解的,此事休要再提!”
鄭哲一聽這話,心道:“我要救你們,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了。”嘴上卻道:“好吧,請陳兄恕罪,小弟今後,再也不提此事。”說罷,他舉起手中的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陳正見他舉起碗就知道不妙,連忙喊道:“小心!”只聽一人喊道:“放!”立刻衝出幾十名弓箭手竄進大堂,站在鄭哲一排人身前,朝著陳正等五人亂箭齊發······
陳德和黑衣人交戰良久,陳德使出在陳虎門所學的陳家劍法,而黑衣人遊走應對,依靠上乘輕功來迎戰,絲毫不落下風。陳德見他不多透露劍招,便始終猜不透他用的是哪家功夫。但黑衣人也低估了陳德的本領,光他一人在短時間內也拿不下陳德。但陳德趕時間,知道不能拖下去,他靈機一動,喊道:“不就是要《救國策》嗎?給你還不成?”說罷,他從懷中丟出一物。黑衣人大驚,連忙躲過陳德一招“螳螂斷索”,飛身向後去撿那物。誰知確卻是一沓廢紙,回身再找陳德,他已施展輕功跑了。
黑衣人並不追趕,只是冷笑道:“跑?跑也沒用。”他轉身吹了個呼哨,頓時,他身後又出現十幾名黑衣人,為首一人道:“少主,為了這本書,我們已是大費周章了,何必如此呢?”黑衣人道:“此書價值非同小可,你們速速前往陳府,趁著鄭喻的進攻攻進書樓,務必得到《救國策》!”“諾。”那十幾人領命而去。
黑衣人朝著黑暗的天空說道:“陳德,就讓我,來解決你吧。”說罷他施展輕功,繞道前往陳府而去。
鄭依一路逃跑,終於趕到陳府。她連忙衝了進去,只見陳到全副武裝,正指揮各個家丁準備防守,連六十多歲的老陳洪都手握長劍,便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怎麼在這?”
誰知陳到一臉冷漠,道:“你過來幹嘛?去陪你爹去吧。不要再插手我們陳家的事了,以後姓陳的和姓鄭的不共戴天。”
鄭依哭道:“叔至哥哥,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樣?”陳到冷冷道:“我父親兄弟六人去了你爹府上,已是九死一生,我告訴你,他們要是少了一人,我將來,必殺光鄭家所有人以報此仇!”
鄭依見他滿身殺氣,猛地將他抱住,哭道:“叔至哥哥,不要這樣,我求你了······”陳到用力掙脫,一把將她摔在地上。
陳洪看不下去了,想上前攙扶,陳到怒道:“不要管她,事已至此,你回去吧。不要再管我的生死了。走啊,你走啊!”鄭依萬念俱灰,頹然的走出了陳府。殊不知身後的陳到也是淚流滿面,陳洪嘆息著拍著他的背。
陳正見一通亂箭突然射來,急忙一腳踢起身前的飯桌擋住亂箭,罵道:“好你個鄭哲!”便抽出身背短劍。
只聽身邊兩聲慘叫,陳正大驚,只見陳列毫無防備,左臂和右腿各中一箭,已是不能站起;陳則雖然防備,卻也一不留神,被一箭射中右臂。陳剛揮舞短劍,將亂箭紛紛撥開,這才躲過,而陳劍就地趴下,也躲過了亂箭,拔出短劍站了起來。
鄭哲一拍雙手,道:“都給我上!”說罷,他身後衝去幾十名手拿刀劍的黑衣人和家丁,朝著陳正等五人猛撲過去。陳劍嘿嘿苦笑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帶兵器來了,殺呀!”揮舞著短劍就衝了上去。
陳正喊道:“劍兒回來,護著你四哥。”然後隻身向前,砍倒兩名家丁。陳劍慌忙退後,躲過兩名黑衣人的攻擊,閃到陳列身邊,用肩膀將他架起,陳列只喘粗氣,道:“五弟,看來今日我們要血濺鄭府了。”陳劍笑道:“死便死,但也不能便宜了這群混蛋!”陳列道:“是!”拔出短劍單腳借陳劍之力開始拼殺。
陳剛扶起陳則,兩人功力更強,陳剛一招“毒蛇吐信”,陳則一招“白虎下山”各自砍死一人,朝前便進。陳正喊道:“不要冒進,衝出去!”四兄弟應和一聲,各自舞著短劍,要向外拼殺。
鄭哲看不下去了,怒道:“弓箭手,掩護!幹掉他們!”陳正心中怒氣大增,喊道:“老賊鄭哲,怎麼不敢和我們過招嗎?”鄭哲嘿嘿笑道:“我有和你們過招的必要嗎?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陳正怒火萬丈,多年未用的“環虎功”瞬間爆發出來,將三名逼近的黑衣人撞飛出數丈遠,直倒在鄭哲腳邊。
鄭哲驚出一身冷汗,一邊後退,一邊喊道:“快,大家一起上,幹掉他們!”更多黑衣人和家丁們舉著刀劍衝了上去。
雙方混戰半個時辰,陳正等人已是逼近房門。陳劍一不留神,左腿中了一刀,“撲通”就摔倒在地,把陳列也帶倒。陳正急忙上前,擋住其他人,結果,他、陳列、陳劍和陳則、陳剛被分成兩團。
陳列顧不得疼痛,喊道:“爹,我跑不掉了,你們快走吧,不要管我!”陳劍道:“四哥,這怎麼行?要走一起走!”陳列道:“我不能連累你們!快走啊!”陳劍道:“不行,要不就一起死在這!”
陳正一把揪住陳劍的耳朵,怒道:“跟你大哥、二哥走,立刻!”然後揮劍擋住眾人,讓陳劍撤退。陳劍見此,揮劍架開幾人,就地一滾,便到了陳則和陳剛身邊。陳列又少一支援,又中了幾刀,慘叫一聲。
陳則等三人都吃一驚,陳則、陳劍各自被砍中,雙雙倒下。
陳正仰天怒吼,“環虎功”全力施展,早已震飛數人。陳正力戰數十人,身中數劍,然而怕兒子們受到影響,一聲不吭。陳列見此,不願連累兄弟們,嘆了口氣,便橫劍自刎而死。
陳正心中悲痛,一招砍倒數人,朝著鄭哲就衝了過去,口中喊道:“你們仨快走!”弓箭手朝著陳正一通亂射,陳正身中數箭,但已衝到鄭哲身前。鄭哲拔出長劍相迎,兩人雙劍相交,鄭哲看著陳正猙獰的面目,不由得一陣心驚。陳正滿臉血汙,一字一句的道:“希望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在張曼成刀下救你之事。”鄭哲心中一驚,被陳正一腳踹中胸膛,重重的摔在地上。
陳正雖然踢飛鄭哲,但背後不防,雙腿各中一刀,跪倒在地,但其他人還不敢圍上去。陳正忽然回憶起當年伍澤教他“環虎功”時的叮囑,伍澤說過:“環虎環虎,人戰如虎。”想到這,陳正丟了手中短劍,四肢趴在地上,猶如準備撲食的猛虎一般,盯著鄭哲。鄭哲爬起後,又指揮黑衣人上前阻攔。陳正朝著天上猛地一撲,眾人舉起刀劍朝著他就扎過去,哪能頂住陳正畢生之力發出的“環虎功”?鄭哲只覺一股兇猛的氣流朝自己捲了過來,自己就又被震倒在地。身前十幾名黑衣人全部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已然斃命。
陳正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插滿了刀劍,已吐不出更多氣息。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盯著鄭哲的方向,就此死不瞑目。
陳劍見父親已死,大放悲聲。陳則一招“劍龍出鞘”砍倒兩人,看見門口已無人阻擋,他飛起一腳將陳劍踹了出去,又一推將陳剛推了出去,最後喊了一聲:“快走!”就又被團團包圍。
陳則見手中短劍已經摺了,索性丟了短劍,朝鄭哲冷冷笑道:“姓鄭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等著瞧好了。”眾人一擁而上,將陳則亂刀砍死。鄭哲看著陳正、陳則和陳列的屍體,默然不語,只是,無聲滑落的淚還是吐露了他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