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陳到慘哼一聲。鄭依胸口已被長劍貫穿,已是搖搖欲墜,聽見陳到的叫聲,再也支援不住,倒在了陳到的懷裡。
陳德面臨生死危機,已無所保留,雙掌齊發猛攻領頭人各處要害。領頭人從未見過此招,不敢硬接,便發掌抵擋以守待攻。陳德一招“暴虎馮河”如暴風驟雨般攻向領頭人面門,領頭人揮拳格開,不防被陳德一招“虎口拔牙”拍中下顎,領頭人只覺天旋地轉,急忙施展輕功,退後數步躲開。陳德並不上前,而是猛地後退去駕馬車。
陳到抱著鄭依奄奄一息的嬌軀,不禁淚如雨下,道:“依兒,我讓你走,你為何還要回來?你跟著我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得,為什麼······”鄭依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叔······叔至哥哥,你知······知道嗎?離開了······你,我······我永遠都不會開心,永遠······永遠都不會好過的。”
陳到淚中含笑,嘆道:“這······這都是我的錯。”鄭依勉力擠出最後意思笑容,道:“叔至哥哥······要······要多笑,這······這樣更帥,你有你的志······志向,一定要去做······做濟世利民的大······大英雄,再找······找一個真正稱心如意的姑娘······姑娘。”
陳到雙眼已被淚水所遮蔽,眼睜睜的看著鄭依漸漸閉上了雙眼,永遠的睡了下去。只覺心中無比痛苦幾欲死去,仰天怒吼一聲:“殺!”與隆隆雷聲混在一起,讓人內心顫動,難以平靜。
陳德駕車逼近陳到,喊道:“叔至,快上車!”陳到大吼道:“我要殺了他!”就要上前,領頭人忌憚陳德的怪異掌法,遲疑不敢上前。陳德顧不得許多,一掌拍在陳到後頸,陳到眼前一黑,便已倒地,陳德一把將他抓起丟進車內,然後策馬疾馳。
領頭人顧不得其他,飛身追來,陳德右手一揚,甩出無數飛鏢。領頭人閃身躲過,只見馬車早已衝出後門,領頭人還要追趕,卻見鄭喻率人衝了進來。
鄭喻擔心領頭人真的殺了陳到,便想帶人前去攪局以便他能成功逃生。卻見到鄭依的屍體橫在地上,頓時只覺天旋地轉,猛地撲在鄭依的屍首上,大哭道:“阿依,你怎麼了?大哥在這裡啊,你究竟怎麼了?”
領頭人冷冷道:“他死了,你看不出來嗎?”鄭喻轉過頭來,臉上殺氣騰騰,瞪視著領頭人道:“是誰,是誰幹的?”領頭人陰仄仄的說道:“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陳家剩下的公子。”鄭喻頗覺詫異,道:“陳到?不可能啊?他和阿依······”領頭人笑道:“你呀,還是涉世不深,那陳到恨透了你們鄭家,見到了你妹妹,立刻遷怒於她,一劍就要了她性命。唉,我也是想來救援,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鄭喻半信半疑,道:“但終究還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們又何必和陳家火併?若不和他們火併,阿依又怎麼會死?”領頭人嘿嘿笑道:“怎麼?你是打算找我報仇了嗎?我看你還是搞清楚是非,找你真正的仇人去,你妹妹可不是死在我手上!”說罷,他飛身直奔書樓,將鄭喻撇在原地。
鄭喻瞪視著領頭人的背影,喃喃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又看了看鄭依的屍體,不由得怒道:“陳到你這賊子,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為阿依報仇!”
領頭人趕到書樓,黑衣人們正在拼命滅火去救眾書。領頭人喊道:“快!找那《救國策》,千萬別燒壞了!”這時,一名黑衣人走到他身旁,道:“公子,不去追那逃走的兩人嗎?”領頭人擺了擺手,道:“找書要緊,那兩條賤命,無需太過著急。”
黑衣人道:“可是,他們一旦跑遠了,一來不好找,二來容易在江湖上亂傳。”聽了這話,領頭人嘴角閃出詭秘的笑容,道:“放心,他們逃不掉的。”
陳德駕車疾馳,到了天明方才停下,見身後並無追兵。便去看陳到,只見他早已甦醒,只是滿眼血絲,一言不發。陳德嘆道:“叔至,人生總要經歷一些挫折,你現在所經歷的不是一般人所經歷過的。人要有過挫折才能成長,希望經此一事你能真正的成長起來,記住,今後再也沒有親人能幫你了。”
陳到問道:“叔父不是還有你嗎?”陳德苦笑道:“我能幫你的在將來沒有多少了,現在,我只能帶你去闖江湖了,希望在江湖上你能有所收穫,將來既能有你自己的一片天地,又能查明鄭家與我們火併的真相以便為我陳家報仇。”
陳到沉重的點了點頭,問道:“那叔父,我們現在去哪?”
陳德答道:“常山。”陳到奇道:“常山?那可是在汝南的東北啊,為什麼去那裡?”陳德道:“這一來,我之前闖蕩江湖,在常山一帶浪跡許久,有許多江湖朋友在那,也好互相照應。二來,你有個叔叔在常山郡為官。”
陳到問道:“叔叔?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陳德嘆道:“嗯,此人名叫陳離,是我和你爹的堂弟。你叔祖父就他這一個兒子,不過你叔祖父身體不好,早年對陳離沒有什麼教導,成年後陳離他就自己出去闖蕩,多年來杳無音訊。後來終於有了他的訊息,你叔祖父那時病重,想再見他一面,可他卻回話說要當大官了,沒空,你叔祖父心中一急,去世了。由此,你爹大怒,不許他再回陳家,他也沒再回過話,不久前我們聽說他在常山郡當上了元氏縣的縣令,他還送來了禮物,希望我們能去道賀。你爹對此是頗為不屑,我也就沒敢前去,只是寫了一封回信。你爹對他所為頗為不齒,不會跟你們說他,更不會讓我提他。”
陳到問道:“那現在,我們要去投奔他嗎?”陳德道:“也不一定要這樣,但總得和他打聲招呼,也好照應。”陳到點了點頭,道:“好吧,事已至此,我們趕快出發吧,免得又被他們追上。”陳德一甩馬鞭,道:“怎麼,現在不想殺了他嗎?”陳到一咬牙道:“現在還殺不了他,等我學到了真本事,再報仇也不遲。”陳德笑著點頭道:“現在知道還不晚,記住,你身上揹著的血海深仇是很重的,切忌因小事而失控,將來誤了大事。”陳到點頭明白。
兩人賓士了三日,這天來到了一個縣城的郊外,陳到捂著肚子道:“叔父,這麼多天了,吃的太少了,我又餓了。”陳德也只聽獨自咕咕亂叫,便道:“好吧,先吃頓飯再說。”他們逃出陳家,身上帶著的盤纏不多,但支撐到常山還是問題不大。
兩人走向一家飯店,一個夥計出來迎接,道:“二位客官,想來點什麼?”陳德道:“快點上五斤牛肉,幾碟小菜,記住,要快。”那夥計應了一聲,進去了。
兩人坐在門口,陳德注意到周圍的幾位客人在偷偷議論他們倆,便對陳到道:“好像不太對,記住提防周圍這幾個人。”陳到點了點頭。
這時一位客人走上前來,一掌拍在陳德的肩膀上,道:“這位可是‘江湖浪子’陳德兄?”陳德一怔,“江湖浪子”是陳德在江湖上的自稱,居然被這人喊了出來,不禁詫異起來。
陳德抬頭一看,只見這人面板焦黃,滿臉的皺紋,左臉上還有一道刀疤,一看就是江湖人士。陳德便道:“我是陳德,不知你是······”刀疤男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陳德對吧,那這位公子就是你侄子陳到?”
陳德心中警惕,自己的名號有人知道或許還情有可原,但陳到從未在江湖上露面,又怎會有江湖人士認識?答道:“不錯,他是我侄子。”
刀疤男大聲道:“那就對了,抓住他們!”一掌朝著陳德直劈而下,陳到抓起身邊的椅子,朝著刀疤男橫掃過去。刀疤男躲避不及,被重重砸中胸口,向後倒下,將一個椅子壓得粉碎。
其他客人紛紛上前,陳德見勢不妙,拔出長劍,怒道:“你們是何人?我們叔侄倆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抓我們?”刀疤男爬起身來,嘿嘿笑道:“只能怪你們太倒黴,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認命吧!”說罷,他又撲了上來,其他人也拔出刀劍衝了上去。
陳德怒極,一招“虎嘯風生”將一人拍飛,又抬起右腳猛地踹中身後一人。陳到卸開刀疤男一拳,反手一掌拍在他肋骨上,刀疤男慘哼一聲,倒身便退。
陳德低身躲過兩人攻擊,長劍一掃早將兩人雙腿劃傷,那兩人雙雙慘叫倒地。其他躍躍欲試的客人們見此,便不敢再上前。陳德一腳踩在刀疤男的胸口,問道:“是誰指使你們來的?快說,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刀疤男口吐鮮血,道:“你要殺要剮,我絕不皺一下眉頭,但你要知道誰要抓你,我無可奉告。”陳到怒道:“怎麼,連命都不要了?好,我成全你!”就要舉劍,陳德攔住他道:“得先問清楚。”又問道:“不就是一個人的姓名嗎?你又何必拼著命都不要?”刀疤男吐了口鮮血道:“他說了不可透露他的身份,否則告密者全家性命難保,你說是我的命重要還是我家人的命重要?”
陳德沒想到領頭人竟如此狠毒,抬起右腿道:“既是如此,我放過你,以後少做壞事,聽見沒有。”刀疤男唯唯諾諾的站起身來,被其他人扶起。
刀疤男又道:“陳德兄,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訊息傳播的比你們跑得快,小心道上的所有人才是最重要的。”陳德心中一驚,忙對陳到道:“叔至,事不宜遲,我們快撤!”陳到也知道不妙,轉身就看到店小二拿著根木棍逼向自己。
陳到大怒道:“連你也想拿我們!”一拳便將他打倒,店小二忙跪地求饒,道:“爺爺饒命,小的只是一時財迷心竅······”
陳德嘆道:“罷了。”揪住陳到,飛奔上了馬車便走。後面刀疤男追喊道:“一路小心。”
陳到坐在車內,問道:“究竟是誰,竟然如此窮追不捨。”陳德道:“此人勢力龐大,手法又極其狠毒,我們必須避其鋒芒。此次路上,定是殺機四伏,人人可能都有殺我們之意。眼下敵在暗我在明,得快點到達元氏縣一避才是。”
兩人一路疾行,肚子餓了也只是讓陳德一人快速打一些乾糧,然後快速離開不敢多做停留,又過數日,終於到了元氏縣的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