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亦冰聽了趙鈞這一聲示警,還是不明所以,只是緩慢的將腦袋探出。李千羽踩著牆壁高高躍起,朝著她就要拍落,卻發現來者並非鄭言,而是馬亦冰,吃驚之下連忙變掌為抓,揪住她的衣領,要將她扯了下。馬亦冰驚叫一聲,來不及反抗就被抓了下來,李千羽重重的將她摔在趙鈞床下,冷冷的問道:“你怎麼過來的?想過來幹嘛?”
馬亦冰定睛一看李千羽和趙鈞,她印象中的趙鈞雖然年齡不小但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多歲而且面容硬朗,可眼前的趙鈞雖然面容相似但已白了大半的頭髮,憔悴的面容更是讓她吃驚,顧不得回答李千羽的話,直接撲到趙鈞床前哭道:“幫主,您這是怎麼了?”
趙鈞安慰她道:“沒事,亦冰,一切都好。”李千羽哼了一聲,道:“女人就是麻煩!”一把抓住馬亦冰的下巴,問道:“先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這的?”馬亦冰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道:“言哥的房間有條密道可以直通這裡。”
李千羽將她放下,笑道:“這天恆幫真是神奇,還有這麼多密道。老東西,你到底還是騙了我!”話音剛落,他又是一掌拍在趙鈞的大腿上,趙鈞為了不嚇壞馬亦冰,死死忍住不喊出聲。馬亦冰撲上前去,哭道:“住手!住手!”
趙鈞見她淚流滿面,忍痛笑道:“亦冰別哭,他奈何不了我。”李千羽收回了手,冷冷的笑道:“我或許奈何不了你這老東西,但對付這些小東西,還是綽綽有餘。”說罷,他一把掐住馬亦冰的脖頸,作勢就要用力。趙鈞急道:“不可!你趕快停手。”李千羽笑道:“你倒說說,是誰奈何不了誰?”趙鈞滿臉悲痛,緩緩道:“我奈何不了你。”李千羽聽了,並不鬆手,只是狂妄的大笑著。
馬亦冰雙手使勁想拉下李千羽的手,雖然毫無效果,但她還是拼盡全力道:“幫主,不可對此人低頭,絕對不可!”李千羽聽了,“哎喲”一聲讚歎道:“小妞還有幾分血性,好,我給你個全屍。”說罷伸出左手就要扭她的脖子,趙鈞大吼一聲:“住手!”一股內力朝著李千羽湧去。
李千羽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左手輕輕推出一掌,將趙鈞的內力重重反擊在他自己身上,趙鈞只覺胸口極悶,“哇”的一聲就噴出一口鮮血,那兩名僕人趕緊上前看護。
趙鈞顧不得擦血,道:“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亦冰?”李千羽嘿嘿一笑,道:“很簡單,你把‘神武環’的秘密告訴我,我就饒她一命,怎麼樣?”趙鈞心想這“神武環”本就是杜撰的東西,就是跟他胡謅一通也沒有關係,便道:“好,我答應你。”“這就對了,早點了這樣又怎會受這些皮肉之苦呢?”李千羽得意的將馬亦冰放下,道:“說吧。”
趙鈞只好亂說道:“這‘神武環’是我幫神秘的聖物,只有歷代幫主才能知曉,它的力量十分強大,若是頂級強者能夠使用,必能用其稱霸武林。”
那兩名僕人和馬亦冰聽了都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能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李千羽聽了卻兩眼放光,道:“很好,那這‘神武環’究竟在哪?”
趙鈞聳了聳肩,道:“不巧,鄭言來的時候,就把它帶走了。”李千羽聽了大怒,問道:“這麼說來,這伍澤找你就是為了要這個‘神武環’咯?”趙鈞點了點頭,又刺激他道:“本來我是想留著自己用的,可是我已武功盡失,留著也沒用,所以乾脆做個順水人情把他送給了伍澤,順便讓他將來關照一下我們天恆幫。”
李千羽聽了,幾欲發瘋,不住的跺腳並怒吼道:“怎麼能這樣?伍老陰得到了這個東西,豈不是要稱霸武林了?絕不可以!絕不可以!”
馬亦冰見他如此瘋狂,不屑道:“伍前輩稱霸武林又和你沒什麼關係,你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是他的對手,可我……”李千羽歇斯底里的喊道,喊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停下,又換了個笑臉,道:“老東西,鄭言是昨天拿到的對吧?”趙鈞見他情緒突然大變,警惕的說道:“不錯,你又想幹什麼?”李千羽獰笑道:“放心,他跑不過我,我這就去讓他感受死亡的痛苦。”
“不可以!”馬亦冰痛苦的喊道。“小妞,我已經放過了你,你就別再想著救別人了,老老實實在這待著,你要是敢亂跑,整個天恆幫都會被夷為平地,知道嗎?”說完,李千羽就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馬亦冰痛苦的伏在趙鈞的床上,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中流出。趙鈞安慰道:“放心,我那都是唬他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神武環’,鄭言也沒有拿走它,現在鄭言應該是在暗處躲著等我們的援兵到來呢。”馬亦冰聽了,這才安下心來。
馬亦冰又問道:“幫主,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趙鈞嘆了口氣,重新躺下,道:“原先我是很信任李千羽這賊子的,但他卻依靠我的信任對我下了一種慢性劇毒,當我發現之時,我早已不是他的對手,內力也已喪失到幾乎沒有。後來,他怕你們發現,就對外宣佈我得了重病,必須養病不能見人。毒性越來越深,我的模樣也慢慢變成了這樣。”
馬亦冰抹了抹眼淚,道:“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趙鈞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實情,但他背後肯定還有幕後主使。放心,只要鄭言夠機靈,就不會被他所害,我們稍安勿躁,援兵不久應該就會到達。”馬亦冰默默的點了點頭,坐在趙鈞床下,暗自思考著。
李千羽顧不得跟幫眾說,直接挑了匹馬就衝下了山,鄭言正躲在山腰上吃著摘了的果子,突然看見李千羽急吼吼的衝下山去,大覺詫異,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心道:“還是回去檢視檢視為好。”就又悄悄潛入幫內。
天恆幫沒有了李千羽坐鎮,趙鈞的兒子趙澤騎和趙澤廣立刻就在大堂上旁若無人的爭吵起來,一個說弟弟沒有給予足夠的幫助,一個說兄長沒有盡到領導的責任。鄭言伏在房樑上暗笑:“這兩人本事沒多少,吵架的水平倒是不差。”
趙澤梁見兩人越吵越兇,周圍的人無人敢去勸阻,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道:“大哥二哥別吵了,太讓人笑話了。”趙澤騎不等他說完就大罵道:“你個廢柴少在這插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嚇得趙澤梁趕緊捂著臉退到後面。
趙澤廣大笑道:“你對三弟這麼兇幹嘛?誰人不知你對亦冰有意?而三弟和亦冰關係密切,你嫉妒了嗎?哈哈哈哈,真是笑話!”趙澤騎氣的滿臉通紅,怒道:“趙澤廣,你滿口胡言亂語,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掄起拳頭朝著趙澤廣就衝去,趙澤廣不甘示弱,也揮拳打去,眾人急忙上前勸阻,場面亂成一團。
鄭言趁著混亂從房樑上落下,仍無人發現他,心道:“趙幫主英雄一世,卻生了這群窩囊廢,可悲,可嘆啊。”又想到趙澤騎竟對馬亦冰有意,很是不悅,心中想著怎麼找個辦法來整他一下,就先溜走了。
鄭言溜到了“天”字的中央交界處,也就是趙鈞房外,只見一道石門擋住了去路。鄭言迎面碰到了趙鈞的那個僕人,那人見了他也吃了一驚,趕緊將他拉著到暗處,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鄭言道:“那李千羽不是出去了?現在還算安全,我在想是否能趁他不在將趙幫主救出來告訴大家事實。”
僕人無奈的說道:“不行,我們早就試過了,此門的開關只有內力上乘者才能啟動,我幫只有幫主和李千羽能開,其他人都遠遠不行。再說了,就算讓幫主將事實告訴眾人,我幫剩下這些烏合之眾也根本不是李千羽的對手,反而會白白毀了我幫,不能這樣冒險。”
鄭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馬姑娘在哪裡?我想找她商量一下事情。”那僕人也搖搖頭道:“不行,馬姑娘為了找你,不小心進了密道。結果被李千羽發現,險些沒了性命,現在也被關在這裡面。”說完朝著石門一指。鄭言吃了一驚,道:“你……你說亦冰也在這裡面?”那僕人默默的點了點頭。鄭言嘆了口氣,道:“那你一定替我保護好她,免得李千羽傷害她。”那僕人也答應了,又道:“你可要躲遠點,這李千羽被幫主騙了,估計不久就會發現並回來,你可別被他發現。”鄭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過了四日,李千羽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山頂,眾幫眾向他行禮他也不顧,徑直回到了趙鈞房內。趙鈞和馬亦冰見他兩手空空的回來,都在心中暗笑。李千羽怒道:“你們肯定騙了我!我追了兩天兩夜,連那鄭言的影子都沒看到!說!你們是不是騙了我?”
馬亦冰被他兇狠的氣勢嚇得不敢露頭,趙鈞躺在床上露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卻滿不在乎的說道:“李千羽,你就是太自負了,你以為你武功能高出鄭公子多少?就這麼確定你能兩天就追上他?”李千羽不屑道:“那鄭言的功夫豈能與我相比?你休要騙我,快說實話!”
趙鈞卻絲毫不懼他的恐嚇,笑道:“鄭言可是伍澤的徒弟,你師父算什麼?就這麼有信心能勝過他?”李千羽怒道:“我師父可不比那‘朔方陰魂’差!他可是……”說了一半,看了看趙鈞平靜的目光和馬亦冰期待的眼神,心道:“差點又暴露了家底。”嘿嘿笑道:“老東西,你可真是個老狐狸!成天就想套我的話,我告訴你,沒門!”
趙鈞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也是翻湧不止,眼看差點就可以騙他說出背後的主使,結果又被他醒悟過來不禁在心中暗叫:“可惜,可惜。”嘴上卻道:“你就不要強詞奪理了,你既然追不上鄭公子,就不要妄想奪回‘神武環’了,乖乖等著伍澤稱霸天下吧。”李千羽大怒道:“休想!這鄭言絕不可能將‘神武環’送到,你等著瞧,等著瞧!”說罷就怒氣衝衝的出去了。
李千羽召集全幫將士在大廳商議,李千羽道:“這些天經過我的調查,鄭言這廝是偷走了我們的鎮幫之寶——‘神武環’然後偷偷溜走了,若是讓他將此物帶給他師父伍澤,那整個武林就要大禍臨頭了,眼下去追他已來不及,各位有什麼辦法?”
鼻青臉腫尚未痊癒的趙澤騎站出來說道:“這伍澤人稱‘朔方陰魂’,傳聞裡可是心狠手辣,絕不能讓他拿了我們的鎮幫之寶去貽害武林!”李千羽只覺他說了一陣廢話,怒道:“滿嘴屁話!沒有辦法就滾下去!”趙澤騎只好默默退了回去。
趙澤廣沒有趙澤騎力大,也被打了個頭破血流,現在臉上還滿是傷痕,見他出醜,不禁大笑數聲。李千羽瞪了他一眼,問道:“趙澤廣,你笑什麼?看來你很有辦法啊,說!有什麼辦法?”趙澤廣一怔,心中根本沒有任何想法,但也不敢違背李千羽的命令,只好顫顫巍巍的走出來,道:“我不明白,我幫什麼時候有了個鎮幫之寶了?怎麼爹從來沒說過?”
李千羽見他又說了一通屁話,勃然大怒道:“你個混蛋,我讓你說辦法,沒讓你來問我!這鎮幫之寶從來只有正副幫主才能知曉,你瞎問什麼?趕緊想辦法怎麼追回來!”
趙澤廣不由得小聲嘀咕道:“以前可沒有副幫主,瞎威風什麼?”慢慢的走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