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數日,聽張郃說不久就要交戰了,楚昭又是興奮又是害怕,聽高覽說己方的聯軍總人數多大十萬,士氣大盛,連前幾日憂心忡忡的鞠義近幾日也是滿面春風之樣,一點不像是要打硬仗的樣子。楚昭在這種氛圍之下漸漸的也覺得此戰必勝,興奮之情也壓過了害怕之情。
到了交戰之時,楚昭太過興奮,硬是穿上了鎧甲騎著馬要跟著張郃、高覽出陣,簡常苦勸沒用,只好也披掛跟隨。
兩人跟隨張郃、高覽出陣,聽張郃介紹道:“對面是公孫瓚親率‘白馬義從’和大將嚴綱以及漁陽太守鄒丹。”楚昭笑道:“張大哥,甭管對面是誰,只管殺就行了吧。”張郃聽了倒沒說什麼,高覽卻嘿嘿笑道:“楚姑娘,你這種打法深得我心啊。”
張郃道:“高兄,這次不可大意,我們雖然人多,但這些盟友的戰鬥力你是清楚的,到底還得看我們的軍隊。”高覽點頭稱是。只聽鞠義一聲令下,大軍就朝前衝鋒,公孫瓚的部隊也衝殺出來。
張郃、高覽一個舞著手中長槍,另一個揮動大刀雙雙縱馬衝出,楚昭在後面看得興奮,高聲大叫,就跟了出去。簡常在後面看著吃了一驚,沒想到楚昭真的衝出去了,趕緊拍馬追了出去。
張郃聽到身後楚昭的聲音,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姑娘還真敢跟出來。”一槍將對面一個騎兵掃下馬去,趕緊回馬對楚昭說道:“楚姑娘,戰陣太危險了,你還是退回本陣吧。”跟上了的簡常也道:“是啊,我們畢竟只是當參謀,親自上場的事就別讓我們來做了吧。”
楚昭知道兩人的好意,只好道:“好吧,哎張將軍小心!”只見又有好多對方騎兵趕將上來。高覽早就帶兵衝到前陣去了,張郃揮槍格開幾人的攻擊,又一槍將一人刺下馬去,扭頭道:“別回去了,路上全是人太危險,跟緊我!”說罷他掄開長槍在前面開路,楚昭和簡常跟在後面。
高覽衝到前面,不見了張郃,他倒不怎麼擔心,招呼著周圍的騎兵跟著他直衝出去,迎面碰上漁陽太守鄒丹,高覽大叫道:“鄒老賊受死!”舉刀衝殺上去,鄒丹不敢和他交鋒,讓身後計程車兵去迎戰,自己撥馬跑了。高覽殺散敵兵,招呼眾軍士朝前掩殺。
後面,簡常被漫天的喊殺聲和馬蹄聲嚇得心驚膽戰,手心出的汗漫的環首刀上全是,他一看旁邊的楚昭卻是一臉興奮之色,大感詫異,心道:“她的適應力可真強。”前面的張郃也仔細注意著二人,見簡常壓根不敢主動出擊,只是等對方攻擊自己,才格擋反擊,殺傷力很是一般,而楚昭的長劍橫掃直戳,早就殺傷了不少敵軍,第一次出擊能有這種成就,讓張郃更加佩服。
衝殺出老遠,死在張郃槍下的敵兵不下七八十人,張郃的鎧甲上也濺滿了敵兵的鮮血,楚昭知道,他抵擋了地方大多數的攻擊,自己更多的是偷襲而已。看著漫天殺聲、鮮血染紅的戰場,聽著兵刃相交、馬蹄落地的聲音,楚昭只覺得很是親切,心道:“或許,我真的很適合這裡。”
突然,聲勢大變,己方計程車兵大量撤回,張郃雙腿一蹬,站立在馬背上向前看了看,簡常問道:“張將軍,怎麼了?”張郃道:“‘白馬義從’來了,撤!”楚昭猶豫道:“這就撤了?”簡常巴不得如此,趕緊拉了拉她的韁繩道:“楚姑娘,再不撤就真的危險了。”楚昭只好不情願的調轉馬頭。
跑出一陣,只聽張郃道:“他們都是輕騎兵,而且有遠攻的能力,這樣逃跑是跑不掉的,從側面撤出去。”帶著二人朝側面衝去。三人躲在一旁的一片小樹林內觀望,只見一片“白壓壓”的軍隊攻到,正是“白馬義從”,他們奔速奇快,不僅槍法嫻熟而且還會遠距離放箭射殺,楚昭仔細數了數,雖然他們只有不過幾千人,卻憑藉一己之力,衝散了己方的陣勢,瞬間扭轉了局勢。
簡常輕輕推了楚昭一下,道:“你說等見一見他們,就知道破解之法了,怎麼樣?想到了嗎?”楚昭目不轉睛的盯視前方,並不回答他,簡常奇道:“楚姑娘,你還好嗎?”突然張郃喊道:“被發現了,快退!”簡常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白馬將軍手舉一杆亮銀色的長槍朝他們三人奔來。楚昭和張郃都嚴陣以待的撥馬衝出小樹林,簡常漫不經心的跟在後面,心道:“不過一個人而已,至於這麼怕嗎?”
不料那白馬將軍戰馬奇快,只是幾次呼吸間就趕到簡常身後,一槍朝簡常後心扎來,簡常只覺後心一陣涼意,心中直道:“吾命休矣!”楚昭連忙一腳踩在她戰馬之上,向後躍出,一劍劈在那銀槍之上,那銀槍一歪,劃在簡常的左臂上,簡常尖叫一聲摔下馬去。聽到簡常的慘叫聲,張郃這才回馬殺來。
楚昭見自己凝聚了“山嘯功”的撲擊竟沒有將那銀槍打落,心中很是吃驚,知道對面絕非庸手。那將軍一槍朝楚昭心窩扎來,又快又準又狠,楚昭已經落地來不及躲閃,揮動長劍將銀槍撥開。那將軍一擊不中,又一槍朝楚昭雙腿橫掃過去,虧得楚昭輕功了得,從原地彈起,人還在空中卻正好在那將軍身前,楚昭趁機朝他看去,只見一副英俊的臉龐呈現在她面前,楚昭心道:“長得不錯,出手卻這麼狠!”一劍朝他的左臉砍去,想道:“在你的臉上劃道口子,看你還兇不兇!”那將軍速度極快,橫槍擋住了這一擊,楚昭穩穩地落在一旁的雪地上,怎奈雪地太滑,楚昭“哎喲”一聲就摔倒在地。
張郃在這時飛馬趕上和那將軍大戰起來,楚昭爬了起來,見簡常已昏死在雪地裡,不禁在心中罵道:“好傢伙,還說要保護我,自己倒要我來救。”趕到他身邊,解開鎧甲撕下里面的戰袍給他裹傷,見他已無大礙,這才回身看身後的大戰。
楚昭本來認為張郃在此戰的單獨戰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但這白馬銀槍的將軍在“白馬義從”中並不起眼,但他耍著他那杆銀槍就如有兩三杆一般,竟壓的張郃有些招架不住。張郃心道:“這‘白馬義從’的單獨戰力應該只是一個精英士兵而已,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厲害?再這樣下去我是要輸啊?我輸不打緊,楚姑娘和簡常這小子恐怕就性命難保了。”想到這,他一招“猛虎利爪”直刺那將軍的肋下,那將軍身子向前一探躲了過去,一招“龍嘯青山”一槍桿砸在張郃肋骨上,張郃身子一歪,險些摔下馬去,趕忙一槍紮在雪地裡才沒有連人帶馬摔翻在地。
那將軍正要再補一槍將他擊倒,楚昭一掌猛擊向他坐馬的前蹄,誰知那戰馬自己抬起雙蹄躲了過去,緊接著嘶鳴一聲,朝著楚昭猛衝過去。楚昭身子一閃,避開了戰馬的衝撞,那將軍銀槍一挑,將楚昭的頭盔打落,她的長髮垂了出來。
那將軍見她是女子,勒住戰馬道:“姑娘,這裡是戰場,你來這幹嘛?”楚昭聽他的語氣好像並不想取她性命,便答道:“我只是來玩玩而已。”那將軍笑道:“你上戰場是來玩的?那你幹嘛那麼狠的攻擊我的夜照玉?它可不是好惹的。”楚昭聽他好像很喜愛自己的戰馬,於是道:“你這夜照玉確實是良馬,我不該招惹它。”那將軍聽了,溫柔的對他的戰馬道:“好了,人家都向你道歉了,就別生氣了好嗎?”說也奇怪,那夜照玉低聲鳴叫,讓楚昭感到一陣友好,不禁對那將軍嫣然一笑。
那將軍看了也是一呆,忽然又舉起銀槍道:“你這是幹什麼?乞求活命嗎?”楚昭搖頭道:“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的夜照玉很友好罷了。”那將軍高興地說道:“好啊,你倒是很懂我的馬,姑娘,你叫什麼?”楚昭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叫楚昭,將軍你叫什麼?”
那將軍答道:“我姓趙名雲字子龍,來自常山。”楚昭奇道:“你也來自常山?那我們可是同鄉啊,我來自元氏縣。”趙雲也奇道:“真是啊,我來自真定。”兩人居然就在戰場上閒聊起來。
張郃只覺肋骨一陣劇痛,勉勉強強,才穩住身子,見楚昭和趙雲居然聊起天來,大感詫異,喊道:“這裡是戰場,你們在幹什麼?”
趙雲見他打斷自己和楚昭的聊天,不悅道:“我知道你,你叫張郃,怎麼,你還要切磋嗎?”張郃聽他說跟自己戰鬥是“切磋”,大怒道:“臭小子!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厲害!”舉槍又衝上去,兩人正要相交,突然高覽從另一面帶兵殺到,趙雲知道不妙,一招“金龍吐信”直戳張郃小腹,張郃一拍馬背,身子騰空躲了過去,趙雲趁著這個空檔撥馬走了。張郃哪肯放過,拍馬追去,高覽怕他吃虧,帶了幾個騎兵跟了上去。楚昭也把簡常拍醒,兩人上了各自的戰馬,便跟著剩餘計程車兵們衝出戰場。
兩人回到營寨,過了許久,才見到張郃和高覽回來,楚昭見兩人面無喜色,知道趙雲已脫險,心裡不由得暗暗高興,他對這個同鄉還是很有好感。
只聽高覽嘆道:“真可惜,讓那個小子逃掉了。”張郃卻道:“沒事,他被我們趕到了山的另一面去了,不要個兩三天他回不到他的陣營,我們若能立刻找到破解‘白馬義從’的辦法,自然就沒他什麼事了。”顯然,趙雲的武藝讓他很是忌憚。
“可我們得破解的了才行啊。”鞠義滿面愁容的走進營寨。鞠義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道:“本來,我們已呈必勝之勢,怎奈那‘白馬義從’出來的太過突兀,雖然一共才三千人,卻一舉搞亂了我們的佈陣,結果我們的損失反而比他們還大,唉,要繼續這樣下去,士氣很快就要下去了,這仗可打不下去了。”
張郃也愁眉苦臉的補充道:“現在是冬天,若不能速戰速決的話,我們就不得不撤軍了。”眾將聽了都是不住的嘆氣。
這時楚昭說道:“大家放心,我已經想到了破解‘白馬義從’的方法。”簡常本來受了傷,靠在高覽身上都快睡著了,聽她這麼說,立刻有了精神,道:“快說,什麼辦法?”
就要鞠義本來對楚昭這小姑娘就沒報什麼希望,但現在也無計可施,還不如信她一次,也湊上前來。
楚昭道:“我們軍營裡,現在有多少強弩?”“強弩?”鞠義撓了撓頭,道:“還真沒多少。”楚昭立刻命令道:“那快向上頭請命,要求多加千張強弩。”“千張強弩?”不僅僅是鞠義,連張郃也瞪大了眼睛,道:“這麼多?”鞠義不安道:“要這麼多強弩,要是還搞不定‘白馬義從’那我可有苦頭吃了。”楚昭擺了擺手,道:“你就跟袁將軍說一定能幹掉‘白馬義從’但是得快點到位。”鞠義雖然信不過她,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便聽她的去做了,心道:“要是完不成,我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過了十日,千張強弩全部運到軍營,張郃看了,不禁跟楚昭道:“楚姑娘,你有把握嗎?這要是完不成那鞠將軍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楚昭卻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張郃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到了晚上,鞠義召集眾將商議,所有人都看向楚昭,楚昭被眾人盯著很不好意思,道:“你們幹?……幹嘛都看著我啊?”鞠義聽了,恨不得把她吃了,怒視她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白馬義從’嗎?”楚昭聽了,輕笑道:“放心,辦法是有,但不是今天,三天後再說。”鞠義怒道:“一拖再拖,我們就真的要撤軍了,你不要把軍令當做兒戲!”張郃連忙拉住他道:“鞠將軍,就信她一次吧。”鞠義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怒氣衝衝的衝出了軍營。
這三日裡,每日鞠義都要到營中來發牢騷,高覽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說好話,楚昭則根本不出現在中軍大帳,張郃偷偷到了她的營帳外問道:“楚姑娘,我能進來嗎?”楚昭答道:“可以。”張郃走進營寨,見她正在看書,絲毫不見焦急之樣,忍不住道:“楚姑娘,你有多少把握?”楚昭伸出左手,道:“五成。”張郃瞪圓了雙眼道:“才五成?這要是完不成鞠義要殺你,我可攔不住他,要不然你還是跑了吧,我掩護你。”楚昭卻道:“張將軍,這裡是戰場,沒有逃跑的道理,人生於亂世就該為亂世服務,何懼之有?”
張郃聽了,覺得她和別的女子相比完全不同,心道:“還真不能用平常眼光來看待你。”又問道:“那你之前幹嘛那麼胸有成竹的說。”楚昭道:“我的辦法有沒有親身實踐過,所以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張郃上前道:“好,那你先跟我說說你的辦法。”楚昭卻故作神秘,道:“天機不可洩露,晚上說,晚上說。”張郃見她真要死守秘密,也不多問,轉身走了。
好不容易好過了這三天,到了晚上,鞠義迫不及待地召集眾將到中軍帳議事,他還特意把中央的位置留給了楚昭,心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要是弄不出好的辦法,看我不弄死你!”張郃、高覽都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沒法阻止,只好在一旁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