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裳慢慢的蹲下身去,點了點頭,道:“是啊,不能再玩下去了。姐姐,我知道了,但我還是不能再答應你。”楚昭一聽,眼中怒光一閃,道:“你既然知道了,為何還是執迷不悟?”林羽裳道:“你可以改變,我也可以。所以,希望你再給我機會……”楚昭深吸口氣,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好吧,我就直說吧,我希望能和叔至哥哥一起生活,而沒有別人插手……”
林羽裳苦笑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人之常情哪,雖然男都有三妻四妾,可有那個妻子希望自己丈夫納妾的?想必姐姐也是如此吧。”楚昭厲聲道:“你別說了,我向來都不贊成納妾這種行為。憑什麼他們男的就可以有三妻四妾?別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管我自己。”說著突然拔出腰間長劍,在月光下一抖,劍尖透露出逼人的寒氣。
林羽裳一看,嘆道:“姐姐,你當真要比試嗎?”楚昭點了點頭,道:“我有我的追求,這是無論何時都不能改變的,來吧,你若能勝我,我便不再阻撓你。”林羽裳緩緩地拔劍出鞘,道:“好吧,那我們出去吧。”兩人緩步走出了客棧,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空地。楚昭伸出左手道:“請!”林羽裳也不客氣,一招“流雲雁返”當先刺出,楚昭揮劍一招“桃花流水”反手格去,兩人一來一往的拆起招來。
接連鬥了三十多招,兩人在劍法上相差無幾,不過楚昭體內有“山嘯功”為根基,要是拼消耗顯然是立於不敗之地,所以一點兒也不著急。林羽裳知道自己內力不濟,不敢久戰,突然一招“雁影分飛”躍上前來,一劍朝楚昭的左腿掃去,楚昭一招“桃腮柳眼”擋了過去,身子一躍,跳到林羽裳身後,正要回身攻擊,突然身子一緊,身上穴道被點,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楚昭正在吃驚,林羽裳在另一邊也只覺得穴道一麻,身子便不能動彈,右手還高舉著長劍,看起來十分滑稽。
兩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身穿暗紅色衣裳的女子突然跳出,偷襲了二人。林羽裳叫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偷襲我們?”那兩名女子並不理睬,只是冷笑,一人道:“陳到和張春華在哪裡?把他們交出來,饒你們不死。”楚昭心道:“是要抓叔至哥哥和張姑娘的,看來是他們之前的仇敵,可不能讓她們發現。”想到這,她賠著笑臉,道:“兩位姐姐,你們說的人我們都不知道啊,什麼陳什麼,我們壓根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過?”一人眯著眼睛道,突然舉劍指著楚昭的咽喉,道:“你想騙我?我們跟著你們一路,你跟我說你沒聽說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另一人舉著長劍在林羽裳身邊晃來晃去,道:“你們再不說,我就在你們的臉上劃上幾劍,看你們將來還怎麼見人,如何?”說著一陣哈哈大笑起來。
楚昭心道:“按她們剛才的身手,武功肯定遠在我們之上,叔至哥哥的毒不知何時會發作,可不能讓他們對打。張姑娘一人也敵不過她們兩個,這可真是難辦。”另一邊,林羽裳看著那閃來閃去的長劍,心下怯了,不住地道:“別……不要……”那女子笑道:“好啊,你既然怕了,就說出那兩人的下落,我便放過你這臉蛋,如何?”楚昭一聽,怕林羽裳真說出來,不顧一切的喊道:“千萬別說,說了就慘了!”另一人一指點中她的啞穴,怒道:“臭婆娘少多話,不然我就在你臉上拿劍來畫畫!”
楚昭早已管不了她的威脅,雖然說不了話,還是不停地哼哼不讓林羽裳說出來。林羽裳見了她的神情,也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
楚昭身邊的女子見此,冷笑道:“好啊,為了那兩個賊人你連容貌都可以不要,那我就成全你。”說著一劍朝著楚昭劃去,楚昭見此,雙眼緊閉,心道:“今日恐怕我的容貌是保不住了,但我絕不能就此屈服。”突然,只聽一聲尖叫,冰冷的長劍到底還是沒有碰上楚昭的臉。楚昭睜眼一看,只見那女子橫劍擋開飛來的暗器,張春華舉劍從客棧內衝出,瞪視著兩人。原來她一直才偷偷注視著林羽裳,見她出門便悄悄跟了出去,直到楚昭和林羽裳比試時也沒有現身,到了剛才千鈞一髮之時才出手相救。
另一個女子見她現身,笑道:“好啊,春華,你終於現身了,陳到那賊子呢?怎麼不一起出來?”張春華掃了掃兩人,冷然道:“易婷、馮可珊,你們不跟著副盟主,怎麼有空來找我?”那剛才躲過暗器的馮可珊笑道:“春華,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叛徒!害得我們姐妹倆接了這個任務。”
張春華沉聲問道:“任務?什麼任務?”易婷道:“哼哼,自然是來取你和陳到賊子的項上人頭了。倘若我們不能在一個月內完成任務,那死的就是我們姐妹倆,你是知道的。”
張春華奇道:“你們可是副盟主的貼身侍衛,居然也會接受這種任務,真是奇怪。”馮可珊冷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觸怒了盟主?盟主養了你一生,你倒好,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居然背叛了我們。盟主一怒之下,向副盟主強行要了我們前來,自然是定要殺你,可見盟主他是有多憤怒。”
張春華冷冷道:“感恩?簡難敵他抓了我們這些無家人士來做他手下的死士,我們應該感恩他?我們過得這些根本就不是人過得生活,我們也該感恩他?你們還是少說這些抬舉他的話了,告訴你們,早晚有一天,舒難活也不會放過你們。”
馮可珊聽了,怒道:“你對盟主不滿,又何必要挑撥我們和副盟主之間的關係?你想的並不錯,就算我們沒有殺了你和陳到賊子,副盟主也會保我們,但你說她不會放過我們,是什麼意思?”張春華笑道:“你們跟了她這麼久,還不瞭解她的為人嗎?她舒難活是比簡難敵更加殘忍的人,她不會信任任何人,你們跟了她越久,你們知道的就越多,早晚會死在她手下。”
易婷聽了,臉色一寒,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馮可珊道:“別聽她胡說,姐姐,快上,我們一起收拾了她,再去找陳到那賊子。”易婷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舞劍攻上。
張春華眼中精光一閃,舉劍迎了上去,易婷和馮可珊的劍法都在她之上,張春華勉力抵擋了幾招,就被馮可珊一劍劃破了袍子,張春華大驚,身子急退躲過易婷一招。馮可珊笑道:“怎麼樣?你還要抵抗嗎?”張春華穩住身子,道:“廢話什麼?當我張春華是求饒之輩嗎?再來呀!”揮劍護住身子冷冷的看著兩人。
馮可珊笑道:“好啊,現在我就送你上路……咦,你是誰?”張春華回頭一看,原來是滿眼發黑的陳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臺階上。林羽裳喜道:“陳大哥,你來了!”楚昭的身子朝向不同,看不到陳到,但聽到了林羽裳的話,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陳到趕來相助,憂的是陳到現在的狀態不知能否抵擋易婷、馮可珊兩人的攻擊。
陳到在睡夢中突然做了噩夢,驚醒之後發現楚昭已不在,慌忙出去檢視,聽到兵刃相交的聲音趕緊出去,於是看見了楚昭、林羽裳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張春華被兩人圍攻的場景。陳到不由得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鬧事嗎?”
馮可珊笑道:“你就是陳到嗎?姑奶奶叫馮可珊,這位是你的祖母易婷,怎麼見了我們還不下跪?”陳到聽了,冷笑道:“喲,原來是你們啊,你們什麼時候投胎的我怎麼不知道啊?你們應該是戴了面具吧,不然怎麼看不出你們八九十歲的年紀呢?”
易婷氣的臉色發紫,怒道:“賊子,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出言不遜?”楚昭對陳到突然能說出這種諷刺之話也是大感詫異,但見到易婷出手心中擔心之情還是更盛。陳到見她出手,本想用“獅蠻功”直接將她擊退,突然胸口和四肢突然大痛,毒性瞬間開始發作,根本騰不出手抵擋。張春華一看,伸手一推將他推倒在樓梯上,這才躲過了這一劍。
馮可珊見陳到倒在地上渾身冒冷汗,大笑道:“賊子,見到姑奶奶不必怕成這樣,我們是不會折磨你的!”陳到只覺渾身上下劇痛無比,根本無力發掌還擊。易婷又出一劍朝陳到砍去,張春華一看,橫劍擋開,內力一發將她逼退,身子躍起追擊出去。
馮可珊道:“姐姐你纏住她,我來收拾掉這賊子。”說著慢慢走到陳到身前,笑道:“小賊,今天我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痛苦!”說著一劍朝陳到的左腿扎去。林羽裳嚇得尖叫一聲,楚昭心中一痛,怎奈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急怒攻心幾欲暈去。
陳到雖然無力反抗,但是看得到她出劍,身子一滾,躲了過去。馮可珊道:“好傢伙,竟然還能動彈!”一腳踩住陳到的右腿,一劍朝著陳到扎去,陳到怎會坐以待斃?忍住疼痛將身子坐起,自己體內的所有內力在往右腿送去,馮可珊的長劍剛剛觸碰到陳到,猛地就被“獅蠻功”剛猛的勁力震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易婷見到馮可珊竟被擊飛,大吃一驚,險些被張春華一劍砍中。馮可珊勉力爬起身來,吃驚的道:“你這是用了什麼招數?”陳到正奮起全身力量去抵抗全身的疼痛,根本沒心思去回答她的話。馮可珊怒道:“你還在給我裝蒜!看我不殺了你!”正要上前,突然遠處飛來一枝畫戟,朝著她的左臂劈來,馮可珊大驚,不敢抵擋,側身躲了過去,那畫戟從她身邊劃過,割斷了她幾根頭髮,然後深深的刺進不遠處的樹幹內。
馮可珊見這畫戟竟如此鋒利,心下大駭,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高大魁梧的人,顫聲道:“你……你是誰?”那人冷冷道:“‘古之惡來’典韋。”
馮可珊聽了,吃了一驚,道:“你就是曹操手下的大將?你怎麼會來這裡?”典韋又冷冷道:“你們要殺我師弟,我就不能來救他嗎?”陳到沒有想到典韋竟會跟著自己,大喜之餘,嘆道:“師兄,叔至無能啊!”
典韋笑道:“你中了毒身不由己,怎能算是無能?讓我幫你除了這兩個小賊再說!”說著揮動手中另一枝畫戟朝著馮可珊衝來,馮可珊怒道:“你一個戰場將軍,怎敢來管武林之事?我看你是找死!”也揮劍相迎。典韋一戟劈在她的長劍上,那長劍瞬間斷成兩截,馮可珊只覺得右手痠麻不已,連剩下的半截長劍也拿捏不住,不由得鬆了手。典韋重重一腳踢中她的小腹將她踢的倒飛出去。馮可珊哀嚎一聲,滿眼怨恨的重新爬起。
典韋飛身將另一枝畫戟從樹上拔出,道:“怎麼樣?你這心狠手辣的臭婆娘,還要過招嗎?”馮可珊冷笑道:“你力氣這麼大,我可不敢。”突然一甩手將無數毒鏢朝著典韋扔去,典韋手中畫戟輕輕一揮,便將毒鏢紛紛擊落,馮可珊藉機朝著陳到衝去,一掌朝著陳到的天靈蓋拍落。陳到見此,已是無法閃躲,雙腳抬起朝著她踢去,可馮可珊已經不顧其他硬是要取陳到性命,身子也不閃躲,一掌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