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澤的雙掌正要落下,陳杰所在的內屋屋門突然被轟開,朝著伍澤直飛過來。伍澤丟下兩人一掌將那木門劈碎,冷笑道:“藥兄,躲了這麼久才出來,真是不容易啊。”
陳杰緩緩從內屋中走出,手中握著一根鐵杖,道:“伍兄,你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過,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伍澤緩緩從身後掏出一支比伍如海的更長的鐵笛,道:“藥兄,鄭言他竟然和辱罵師尊的小賊是結義兄弟,那他也是辱罵師尊。我不過是在清理門戶罷了。”陳杰冷笑道:“你清理門戶,應該在你自己家裡,在我藥王山清理門戶,恐怕有些不妥吧。”
伍澤聽了,笑道:“說的也是,這個逆徒不殺也罷。可是這個小賊,我必須帶走。”陳杰慢慢走上前來,道:“伍兄,我三天前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伍澤聽了,雙手拿著鐵笛背在背後,道:“好啊,既然你要理,那我們不妨來辯一辯。”於是對陳到道:“小子,你倒是說說,這《救國策》怎麼就是你的了?”
陳到只覺渾身一陣劇痛,但還是挺直了腰板,他身子比伍澤還高些,但伍澤氣勢非凡,還是壓制著他。陳到緩了口氣,便把他家如何得到《救國策》又如何因此書被滅門,再如何從司馬府奪回《救國策》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伍如海、韓連等人聽了,臉色都是一變,朱營和詹順連連喊道:“這《救國策》究竟是誰的東西,難道不是很明白嗎?”陳杰並不說話,只是盯著伍澤不放。伍澤見此,嘿嘿笑道:“就憑這一面之詞,就想證明這《救國策》就是你家的?可沒有這麼容易吧。”
陳到一聽,心下大怒,道:“伍前輩,你到此還不願相信晚輩的話,你就真的認為那《救國策》是司馬防家祖傳的嗎?那又有誰能證明?”伍澤道:“是沒人能證明,可也比你這什麼神仙給的要正常的多。”
這時,陳杰默默走上前來,道:“我相信陳公子的話。”伍澤一聽,冷笑道:“哦?藥兄你是寧願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的‘神仙論’也不願相信我的話咯?”陳杰嘆了口氣,道:“不錯,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伍澤不怒反笑,退後兩步道:“好啊,既然藥兄你不願相信我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們武功上見真章吧。”說著將鐵笛拿到身前,作勢就要上前攻擊。陳杰心知他的“環虎功”與自己的“蛤蟆功”相似,都是要先蓄力,但是一旦發出,那必定是毀天滅地般的。於是道:“都退後。”伍如海、徐如松拉著鄭言退到遠處,韓連、朱營、詹順和林羽裳也都默默退後,只有陳到還站在陳杰身後一動不動。
林羽裳見此,朝著陳到不住地招手,想讓他離蓄勢待發的兩人遠點,可陳到卻跟沒看到一樣,雙眼直直的瞪著伍澤。伍澤也不看陳到,只是和陳杰對視,兩人對視了許久,身子都不動彈。突然,伍澤手中鐵笛一伸,如閃電般朝著陳杰迎頭打來。
陳杰手中鐵杖一翻,食指和中指同時發力,將鐵杖的底部朝前一伸,不偏不倚的將伍澤的鐵笛頂了開來。伍澤也不求一擊求勝,將鐵笛朝天上一扔,一掌朝著陳杰擊去,陳杰正好將左掌推出,兩人雙掌相交,迸發出極強的勁力,將遠處的伍如海等人全都震的摔倒在地,陳到也被震得撞在牆上。
陳杰和伍澤同時向後躍出,伍澤伸手將鐵笛接住,笑道:“藥兄,你替那小子療傷,恐怕是真的傷了身子吧。”陳杰自身只能發揮七成功力,剛才那一掌已是落入下風,但臉色依舊如故,道:“何必多言?再來吧。”伍澤便舞著鐵笛又攻上來。
陳杰雙手揮動鐵杖,施展出“天參杖法”接連頂開伍澤鐵笛的抽擊,陳到僅能看清兩人的影子在不斷的閃動,根本難以看清兩人是如何相鬥。殊不知陳杰和伍澤都已使出了最上乘的功夫,兩人早已從地面打到了房梁之上,眾人之中除了陳到和伍如海能勉強看清兩人一些招式之外,其他人只能跟著兩人的身影不斷的搖頭。
轉眼之間,兩人已拆了幾百招,陳杰蓄力已久的“蛤蟆功”早已是蓄勢待發,伍澤更是身子趴下,雙手展開,作勢虎擊之勢。兩人都減少了之前兇狠的快速拆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斷用掌力對攻。雖然兩人釋放的壓力遠不如之前,但還是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陳到更是深有感觸,眼前這兩大天王所釋放的壓力強過之前李千羽幻槍的壓力強過數倍,他倒也不敢隨便移動。
眼看伍澤嘴裡不住的發出長嘯之聲,陳杰心道:“要是在這裡全力碰撞,不僅我們倆會兩敗俱傷,這整個藥王山都要遭殃。”想到這,不等伍澤發難,他突然朝著遠處的伍如海直衝出去,伍澤沒想到他會蓄力未完就突然發招,驚叫道:“不要碰他!”勁道一卸,之前蓄了半天的力,一下放掉了一大半。
伍如海也深知這“蛤蟆功”絕不能發招相碰,否則定會被他剛猛的攻擊直接殺死,連忙向旁邊躍開。陳杰將凝聚好的“蛤蟆功”勁道盡數放掉,身子一竄,一下來到伍如海身邊,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住了他的脈門。
伍澤大驚,衝到近前道:“藥兄,你……你不要激動。”陳杰沉聲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我把這藥王山就這樣毀掉而已。不然……咳咳咳。”兩人就這樣強行收回勁力,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傷到了自己。
伍澤捂著胸口道:“好……好,藥兄,你放了如海,我也不再為難這個小子。”說罷朝著後面的陳到一指。
陳杰微微一點頭,道:“好,‘中原魔君’言出如山,我相信你的話。”說罷,便放開了伍如海。
伍澤冷冷的掃視了四周一遍,道:“我們走!”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屋,伍如海、徐如松、韓連和鄭言只好跟了出去。
陳到站起身來,跑到陳杰近前道:“前輩,您……您沒事吧。”陳杰將鐵杖插在地上,道:“沒什麼大礙,倒是你們幾個有事要去做了。”陳到、詹順和朱營都靠上前來,陳到道:“什……什麼事情?”陳杰緩緩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前幾天我們山下來了一些來路不明之人,健兒因他們下落不明,不是嗎?”
詹順和朱營驚道:“師父,您知道?”陳杰點了點頭,詹順道:“師父,那您為何不救救大師哥?”陳杰道:“著急救他,就搞不清這些人的意圖了,反正他們沒有殺人之意,不必太過著急。眼下,就需要你們跟著他們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陳到道:“好啊,歐陽兄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前輩,我們這就去就歐陽兄。”陳杰擺了擺手,道:“不急,今天大家就都在這待著哪也別去,恢復恢復功力再說。”陳到默默點了點頭,便坐到一處空地盤膝運功起來,林羽裳也走到近前坐到他身旁。
朱營和詹順也正要回身,陳杰卻道:“你們倆幹什麼?看看你們乾的好事!”說著朝著這周圍因為設定機關而如此混亂的桌椅。朱營和詹順臉龐一紅,都不敢再說什麼,陳杰笑道:“有力氣設定這些破機關,還不如坐下練一練功。”說著便轉身走進內屋。
伍澤帶著四個徒弟走出不遠,到了一片樹林之中,便轉身開始教育起鄭言來。鄭言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伍澤冷冷道:“鄭言,你跟我也快二十年了,今日之事你有何解釋?”
鄭言微微一抬頭,道:“師父,我們都是江湖人士,當以義氣為先,我與陳到早已結義。不論任何人想要傷他性命我都要阻止,可今日卻是師父,我師父、兄長皆不能負,只能與兄長同死。”
伍澤把眼一瞪,道:“好啊,你是一心要跟那臭小子同生共死了是吧?好啊,我先殺了你,明天就把你和那臭小子的人頭一起埋到土裡去!”說著就上前要朝他一掌拍落。伍如海和徐如松連忙上前攔住,道:“師父(爹)!,四師弟他只是一時糊塗,千萬不要殺他啊。”徐如松回身大罵道:“師弟!你瘋了嗎?你竟敢忤逆師父,還不快給師父發誓,以後跟那陳到斷絕關係!”
鄭言面不改色,道:“我雖年輕,但也知何為對錯,兩位師哥,你們不必如此。”伍澤大怒道:“好啊,看來你是翅膀硬了,看我不一掌劈死你!”伍如海連忙抱住他道:“爹!四師弟他年輕氣盛,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啊。”徐如松看著在一旁無動於衷的韓連,道:“三師弟,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向師父求情?”韓連一聽,跪下道:“師父,弟子有話要說。”
伍澤停下身子,用凌厲的眼神掃向他,道:“有話快說。”韓連身子一個激靈,道:“其實,要讓四師弟和那陳到斷絕關係也不是什麼難事。”伍澤奇道:“哦?你有什麼主意?”韓連便走上前去,輕聲道:“弟子早有辦法,師父您看著就行了。弟子有十足的把握,絕對可行。”伍澤知道他素來就有鬼點子,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三位師兄都為你求情,今日我便放過你。”又對韓連道:“別讓我失望。”說著,輕功一展,就又不知去向。
鄭言起身道:“三師哥,你又要幹什麼壞事?”韓連嘿嘿壞笑道:“你放心,沒事,沒事。”說著便轉身就走。鄭言想追上去,伍如海和徐如松攔住他道:“行了,你小子還沒完了是吧?在這老實待著,別再惹事了。”鄭言只好坐了回去。
徐如松道:“大師哥,師父真的會就此放了陳到那小子並不要《救國策》了嗎?”伍如海嘆了口氣,道:“必是如此啊,以爹的身份,根本不會和陳到這種小輩動手。可是我們這些做徒弟的竟沒能拿住他,還是在他身子有傷的情況下才能勝他。這對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再加上他對陳杰那老東西有過承諾,絕不會再去招惹陳到。”
徐如松罵道:“這個小賊,屢次壞我們的事情,師父放過了他,我們可不會。要是再讓我碰見他,我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伍如海點頭道:“不錯,這小子真是命大福大,竟然能屢次死裡逃生,下次絕不能放過他。”徐如松又道:“四師弟,你說是吧?”卻無人回答,兩人回頭一看,鄭言已不知去向,徐如松奇道:“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伍如海嘆道:“肯定是趁我們不注意又溜了,算了,這小子心裡有數,不會再幹出出格的事的,放心吧。”徐如松點了點頭,和伍如海拿出些乾糧吃了。
陳到和林羽裳等人在大屋中歇息許久,心中還是久久不能平靜,見林羽裳已靠在自己肩上睡著,輕輕將她的腦袋靠在身後的牆上,走出了這間院子。
陳到看著夜空,思念著楚昭等人,心道:“小昭,原諒我現在不能來見你。陳前輩、歐陽兄他們救我性命,現在歐陽兄有難,我必須去救他。願你和師兄一切平平安安。”說著,他便雙手合十,直視夜空。
突然只聽一人喊道:“還我妹妹的命來!”朝著陳到一劍砍來,陳到閃身躲過,定睛一看,竟是鄭喻和鄭念各自舞著刀劍上前,驚道:“你們怎麼會在此?”鄭喻怒道:“怎麼?想不到吧?這是阿依在天有靈,讓我們來為她報仇!”說著又朝陳到一劍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