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趁著天黑,蒙了面悄悄溜到李九倫的營地附近。這裡剩餘的人手本就不多,大多數人都在自己的營房內玩樂,根本就沒人守夜巡邏,鄭言便輕輕鬆鬆的進入了營地之中。
他在幾處有亮光的營房外聽了許久,依舊沒有發現伍澤他們三人的蹤跡,他心裡更是奇怪:“這三人按理來說不可能就一直呆在一個地方不動啊?莫非他們真的在謀劃什麼?那我可得去偷聽偷聽,若是真能聽到,那在神錘幫總壇的決戰我們一定會更有勝算。”想到這,他重新開始檢查,連毫無光亮的營帳他也要在外面檢查半天以確認裡面確實沒人。
剛剛靠近中央的大帳,鄭言抬頭一看,心道:“這裡位置比較靠中間,營寨也比平常的要大不少,估計是李九倫本人的營帳無疑了。不過這裡面••••••好像沒什麼動靜啊,我還是靠近再檢查檢檢視看。”想到這,他剛剛往前踏出一步,突然一道黑影從旁邊營寨中飛出,一把捂在他臉上,將他拉倒在地。
鄭言突遭襲擊,根本來不及反應此人是誰,反手先將他推開按在一旁,揚肘就朝著那人臉上劈去,那人連忙揮手擋住,低聲道:“四師哥!”
聽了這個聲音,鄭言驟然停手,全天下只有一人會這樣稱呼他,而這人並非敵人,於是他仔細一看,正是司馬懿。他便摘下面罩,並將司馬懿拉起一起躲到暗處,低聲道:“五師弟,你可以啊,居然能認出我來,你來這做什麼來了?”
司馬懿笑道:“四師哥,你我一起學藝了十多年,我怎麼著都不會連你的身形都認不出來吧?不過四師哥你可得小心了,前面可是陷阱,否則我絕不會這樣貿然出手把你拉倒的。”
“陷阱?”鄭言警惕起來,道:“什麼陷阱?伍澤這廝他孃的又要害人嗎?”他這些天對伍澤相助李九倫將泰山派滅門之事越來越怒,對他的稱呼也是越來越壞,一說起伍澤便直接爆起粗口。
司馬懿倒不是很生氣,道:“四師哥,我其實也是有些擔心武林現在的動向,所以才來這裡探聽一下情況的。”鄭言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又摸了摸他的肩膀,道:“真的?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這裡可是李九倫的地盤,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你哪裡還有命在?”司馬懿一拍胸脯道:“四師哥,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好歹我和伍澤、韓連還沒撕破臉,關係還保持在表面的友好。再說了,我好歹也是司馬家的人,他們未來要想在潁川立足,又怎會傷我性命?我跟你講啊,幾個月前,李千羽和韓連還來過我們司馬府做客呢。”
鄭言眯縫起眼睛,道:“還來做客?恐怕你爹已經向他們妥協了吧?”司馬懿知道他對司馬防向來不滿,也不生氣,道:“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爹和伍澤、李九倫等人說白了也就是相互利用而已。四師哥,你還別說,我雖然不喜歡這種方式,但是我畢竟出身於這裡,怎麼也不能排斥。”
鄭言嘆了口氣,道:“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但是將來這幫人是相當危險的。若是我們沒能擊敗他們,你和你爹還是得小心為妙,誰知道哪天他們會不會把目標定到你們的頭上。尤其是伍澤,你們和他比較熟,要是找事,肯定也是先找你們。”司馬懿有些無奈道:“四師哥,這就是你錯了,你還是誤會了咋們的師父喲。”
“什麼意思?”鄭言道:“我誤會伍澤?泰山派若不是他,絕不會就那樣滿門滅亡,難道這也是誤會了他?”司馬懿搖頭道:“那倒不是,這件事我也對他不齒。但是他現在已經不再和李九倫聯合了,四師哥,你可知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鄭言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道:“什麼事?”司馬懿一指旁邊伍澤的營帳的方向,道:“我也是偷聽到的,伍澤昨晚和李九倫展開了一場決戰,本來兩人是難分高下,但是伍澤卻中了李九倫的毒計,中毒所以被李九倫所打敗。現在正被李千羽和韓連關押在中央李九倫的大寨中。”
鄭言冷哼一聲,道:“伍澤那也是自食其果,早在泰山派的時候他若是反水,和泰山派聯手對付李九倫,豈有不勝之理?現在這個時候他倒想著反抗了?送死而已!死了活該!”生氣的甩了甩手。
司馬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師哥,話不能這麼講,伍澤還沒到死的時候。”鄭言指了指四周,道:“就算沒到,被關在這種地方,他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等我們和李九倫這一仗打完之後,不論結果,李九倫都會殺了伍澤,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差別而已。”
“唉,不是這樣的,四師哥,這不是還有我們嗎?”司馬懿笑道:“我們好歹也曾經是伍澤的弟子,四師哥,咋們總不該就這麼袖手旁觀吧?”
鄭言一臉吃驚的看著他,道:“你不是開玩笑吧?你還想著搭救伍澤?先不說他值不值得救,就憑我們兩個,怎麼在李千羽、韓連這這麼多人手下得手而又全身而退呢?”
“誰說只有兩個人的?”只見旁邊的營帳之中,鑽出一個靈巧的倩影,對著鄭言打了個招呼。鄭言一看,居然是張春華,笑道:“是弟妹啊,你怎麼••••••也出來了?”張春華指了指另一邊的營帳,道:“我好歹也曾是武林中人嘛,現在武林大難臨頭,我又豈能坐視不理?之前陳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卻被李九倫所害,我又怎能看著李九倫的陰謀就此得逞,所以,我也得為武林出我能出的一份力。”
聽她談起陳到,鄭言也是一陣傷感,道:“唉,是啊,大哥若是尚在,局面絕不會像現在一樣嚴峻。李九倫!我們雖不起眼,但也一定要你付出代價!”張春華和司馬懿一起點頭道:“說的是啊,眼下就是我們出力的機會了。”鄭言有些詫異道:“這個••••••現在?怎麼出力啊?”
司馬懿道:“只要我們能救出伍澤,以他的本領,自然能對李九倫產生巨大的威脅。四師哥,現在可不是怨舊仇的時候,咋們的師父咋們比旁人更加了解,依他的性子,屈居李九倫門下這麼久一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鄭言左思右想,內心交戰許久,終於微微點了點頭。司馬懿和張春華見他答應,滿面喜色的對視了一眼。鄭言又道:“那••••••你們有辦法了嗎?就算我們••••••不是兩個人,想對付這麼多人,也不能用蠻力吧?”
“對。”司馬懿道:“我觀察了很久,偷聽到了一些資訊,就是前面李九倫的大帳是一個陷阱,李千羽和韓連就守在那裡,等待著獵物上鉤。”
“獵物?誰?”“呃••••••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反正我聽的是你的義兄陳到。”
“什麼?”鄭言險些驚叫出聲,立刻低聲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大哥死••••••不在人世快半年了,怎麼可能又成為了他們的獵物?”張春華也是一臉不信之色,道:“懿哥,你可別開玩笑,陳大哥這個神錘幫主去世的時候那可是幾乎傳遍了天下武林,現在怎麼會又突然活了?這會不會是別的陰謀啊?”
司馬懿託了托腮,道:“這個••••••我也覺得奇怪啊,四師哥,這可就得看你了。你義兄死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死的?有沒有死絕?又有沒有屍首?”鄭言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沒有,我大哥是被李九倫打落懸崖而死的,神錘幫也派人去過懸崖之下尋找屍首,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司馬懿一拍手道:“那就很有可能了,我和春華前些日子不在我們司馬家府上,等我們回來,我三弟跟我說過一件事,就是有三個青年被嚴遜德等人抓來了府上,後來又被他們帶走了。聽他的描述,有一人很像是陳到,又有一人很像是楚昭。”
“啊?”鄭言只覺自己越來越糊塗,道:“大嫂一直都跟神錘幫的人在一起,從來沒有離開過,你兄弟一定是看錯了吧?”張春華也有些奇怪道:“懿哥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三弟他真的見過他們?”
司馬懿道:“是啊,所以我很是疑惑,陳到他墜崖之後是不是並沒有死?”鄭言想了想,猛烈的搖頭道:“應該不會,大哥大嫂感情那麼深,他若是沒死,肯定會立刻回來的。大嫂現在正孤獨地繼承著他的事業,雖然不是終日以淚洗面,但也是一直悶悶不樂,我從來沒見過她真正的笑過。大哥若是真的還在,絕不會這樣丟下大嫂和神錘幫不管。”
“說的也是。”司馬懿也有些懷疑起來,道:“那我們就不管他們先埋伏的是誰,反正目標不是我們。只要他們一動手,那就是我們的機會。”鄭言不知為何,心中忽然閃出一絲對伍澤的擔心起來,他自己也無法理解這個想法,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伍澤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司馬懿回憶了一下,道:“反正受傷不輕,貌似是被什麼鐵鏈給鎖住了,反正現在他連李千羽和韓連都對付不了。希望今日或者明早,李千羽和韓連要對付的人便會到來。否則,我們恐怕等不了那麼久。”
突然,西北角的山上發出了很大的動靜,直奔這邊的營地而來。三人一時間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司馬懿道:“不會正說著他們,他們就來了吧?李千羽他們的陷阱並非為大隊人馬準備的,若是他們人多,李千羽他們的陰謀估計就不會得逞。”張春華聽了喜道:“也就是說,他們也許可以直接將李千羽和韓連一網打盡?”司馬懿點了點頭,鄭言道:“如此甚好,不過我們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才是,以免受到兩邊的攻擊。”
三人重新換到其他邊緣的營帳旁窺視,只見李九倫營地中的不少營帳又重新亮起燈來,裡面各自衝出不少拿著兵刃的人士,朝著衝過來的一眾人迎了上去。司馬懿一邊看一邊道:“你們看,這裡有人的營帳的方位是如此的,正好將李九倫的中央營帳包圍而住,如果我們貿然進入李九倫的營帳,就算能逃脫其中的陷阱,也無法逃出外圍這麼多人的包圍。”張春華道:“這裡剩下了多少人啊?我想李千羽是李九倫的兒子,他怎麼說也會多留一下的吧?”
鄭言哼了一聲,道:“兒子?恐怕李九倫心中只有一統江湖的霸業而已,比起這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麼?如果死了,那他估計會高興得很呢,畢竟能讓他更專心去完成他的大業了。在這一點上,伍澤比他還是要強上百倍!”當時伍如海和徐如松死的時候伍澤那副慘樣令他影響深刻,想起這個鄭言對伍澤的印象似乎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