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念在你也曾是一派之主的份上,我給你五秒鐘時間逃跑。你自己把握吧。五——”楚勳絲毫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就道明瞭要和他打。
賈詡賠笑道::“其實••••••”楚勳伸出四個指頭打斷道:“四!”賈詡臉色一變,不再繼續轉身就跑。他心裡清楚,在楚勳面前,還是該做一個識時務的人。就算只有四秒時間,也夠他跑出樹林了的。楚勳數完五秒,依稀還能看見賈詡的背影,更不停留的衝了出去。
楚晴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壯著膽子的跑下高坡到了陳到身前,見他已經近乎昏迷過去,連忙過去扶著他的後背道:“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你沒事吧?”陳到看了看她,為了不讓她擔心,用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沒••••••沒事••••••”再也撐不下去,暈倒在楚晴懷中。
“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你別嚇我啊!”楚晴絲毫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情況,帶著哭腔大叫起來。這時,另一道身影緩緩走到她身邊,道:“讓我看看。”楚晴抬頭一看,竟是楚昭,連忙一抹眼淚道:“姐••••••你來了。”楚昭摸了摸她的頭道:“晴兒不必傷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嘆了嘆陳到的鼻息,道:“還好,並無生命危險,但是叔至哥哥受傷太重了。必須先離開這裡。”和楚晴一起用力將陳到抬到泰烏雲背上。
楚晴聽著楚昭對陳到的稱呼,心裡又愧疚又傷感。楚昭看了看泰烏雲,搖了搖頭道:“烏雲,也真是辛苦你了。”輕輕地撫摸著泰烏雲的頭,泰烏雲感受到了她的氣息,也溫順的和她親熱。楚昭又看著趴在典韋身上哭泣的鄧泰,便趕過去道:“阿泰••••••”
鄧泰看著楚昭,啜泣道:“師父••••••我還沒有叫夠,師父••••••走了••••••師父教授了一切給我,我卻沒能盡到一個徒弟該做的,不••••••不••••••我真該死啊!”不住地給自己掌嘴。
楚昭抓住他的手,道:“阿泰,你心裡要清楚,這並不怪你。此時絕非一人造成,除了賈詡,還有曹操自己的失當,但是都與你無關啊。你就別自責了,得養好身體,將來再找賈詡報仇!”
“對!對!”鄧泰擦乾眼淚道:“我現在打不過他,將來可不一定,要是再讓我找到此賊,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楚昭看著典韋的屍首,見他臨終之時,還保持著堅定不屈的眼神,不禁嘆道:“典將軍,你是真正的戰士,在亂世之中還能保留本心忠心主公的戰士。安息吧,願你來生能生在一個和平的時代,一個安定的時代。”鄧泰拿起典韋的雙戟,道:“師父的寶物,我得儲存下去,將來我要將這雙畫戟發揚光大。”
馮空這時灰溜溜的跑下高坡,道:“那••••••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回軍營嗎?”鄧泰一看他,把眼一瞪道:“什麼?你還想會軍營嗎?師父他是因何而死?難道不是很因為曹操的好色無知?我還回去向他效力,我找死嗎?哪天他再看上哪個寡婦,死的就是你我!”
馮空縮在一旁,不敢回他一句,只敢低聲道:“那••••••我們去哪?”鄧泰將自己的雙戟丟給他,道:“行吧,你自己回曹營去吧,告訴許褚大哥,我們不會回去了,讓他在曹操面前好好自保吧。”馮空接過雙戟,有些為難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鄧泰不耐煩道:“總得有個人回去報信,否則他們連師父應得的榮譽都不會給。”楚昭聽了,對馮空道:“這位弟弟,你確實得回去,典將軍的遺體也得麻煩你運回去。”
“什麼?”鄧泰臉色一變道:“小昭姐,為什麼要把師父的遺體運回去?”楚昭道:“典將軍是為了保護曹操而死的,相信曹操也不願看到這個結果,只有真正見到典將軍的屍體,他才真的能愧疚。而且能把典將軍安葬的好一點,也讓他和他的家人能在一起。”
鄧泰想起了典韋的妻兒,又淚眼朦朧起來,道:“好••••••那就這麼辦吧。”對馮空道:“聽見沒有?都記住了嗎?”馮空哪敢拒絕,道:“可是••••••典將軍我也背不動啊。”
“不必擔心。”楚昭道:“我們會幫你找工具,但是隻能由你帶回去。”“對了”鄧泰補充道:“這點錢你帶著,回去就退出預備衛隊吧。你不適合戰場,見著人就嚇得六神無主的,不是去送死還能做什麼?再說了,為曹操做衛隊••••••不值。”遞給他五兩銀子,轉身去拉泰烏雲。
最終楚昭找了輛牛車讓馮空推著典韋的屍體返回了曹營。曹操雖然遭遇偷襲,但是兵力依舊雄厚。曹操及時整頓兵馬,在於禁、夏侯惇、許褚、李典等人的合力之下,大敗張繡,使他根本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只能灰溜溜的去投奔劉表。賈詡雖然兵敗,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已是不憂反喜。曹操得知了典韋的死訊之後,痛悔萬分,在許昌為典韋修了祠堂,還封典韋之子為中郎,以表自己的悔恨以及對典韋的思念之情。
鄧泰等人雖然決意不再返回曹營,但一時間也不知道何處可取,便向楚昭詢問建議。楚昭想了想,道:“這裡離荊州不遠,那裡的戰禍不多,你們不如就先南下去荊州吧。叔至哥哥受傷很重,需要長時間的調養,去那裡安全些。”鄧泰覺得有理,便準備和楚晴上路。楚晴有些疑惑道:“姐姐,那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楚昭搖了搖頭,道:“其他地方還需要我。再說了,叔至哥哥有你一個人照顧就夠了,我相信你。你也知道,他要是醒來之後見到我們倆,他會有多尷尬。為了他著想,我還是避一避吧。”
楚晴抓住楚昭的雙手,道:“姐,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其實也非常思念叔至哥哥的,對嗎?你也知道他其實也很思念你的,你為何就是不肯見他呢?我真的很佩服你,明明那麼愛他,卻可以看著他和我在一起。我••••••我真的很愧疚。”
楚昭掐了掐她的臉蛋,道:“傻妹妹,姐姐我有很多事情要辦,若是有空,我當然會來找他。現在有你照顧他,那我就更放心了。”“可是••••••他這次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楚晴有些傷感道。
“放心,荊州比中原要安定許多,你們去襄陽吧,那裡有許多名士大儒,相信在那裡,賈詡絕對傷不了你們。”楚昭內心雖然萬般不捨,但還是狠下心,不等楚晴和鄧泰再做挽留,便施展輕功離去。楚晴看著楚昭的背影,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了為了楚昭而放棄陳到的念頭。當然,這個念頭並未多做停留,便一閃而過。
三人一馬便一路南下,陳到甦醒之後絲毫不知是楚昭來過,他問起楚勳的情況,二人根本就不知,只好實話實說。陳到傷勢過重,也沒法問太多話,只好靜心養傷。楚晴每日都不知辛苦的買藥、熬藥,同時還幫泰烏雲擦藥治傷,就這樣行了十多日,三人這才來到了襄陽。
鄧泰只覺得這麼多天都閒來無事很沒意思,道:“唉,小昭姐姐也沒告訴我們有沒有誰是可以投奔的。我們在這裡待著,怎麼跟避禍一樣啊?”楚晴卻無所謂,道:“這裡有不少名人,但是像姐姐說的一樣,他們都是些大儒名士,怎麼,你還想和他們結交啊?”鄧泰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是個粗人,就算他們看得上我,我也沒法聽懂他們高深的話語,還是算了吧。”
“那倒不至於。”馬背上的陳到忽然道:“我以前在平輿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大儒名士,他們其實也都是很好說話的,不會像你們所想的一樣故作高深。只是他們的修養和追求都非同一般,想要和他們交流,可千萬不能用那些粗鄙之語。”
“算了算了,還真是麻煩呢。”鄧泰道:“想結交這些名士大儒,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些名師大儒也該遺憾啊,他們終生都結交不了我們,不也是很遺憾嗎?”說著得意的笑了起來,陳到和楚晴怕他尷尬,也都乾笑起來。
鄧泰聽出他倆其實就是在配合自己,嘆了口氣道:“唉,你們真是不會偽裝,以前師父就算是假笑,那也是笑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哪像你們啊,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哼!”楚晴道:“阿泰你說的這些本來就不好笑嘛,我們能配合的笑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哪來這麼多要求。”
鄧泰剛想回話,忽然一聲驚呼響起:“楚姐姐!”三人一起朝前看去,只見一十七八歲的嬌小女子正一臉驚訝的看著楚晴。三人對視一眼,都沒見過這個姑娘,正要開口相問,這姑娘卻掉頭逃跑起來。
“什麼意思?”鄧泰丈二摸不著頭腦,道:“她認識晴兒姑娘,然後就跑?”陳到道:“不管是什麼原因,先把她追回來問問吧。”鄧泰知他身子還未痊癒,便把用布袋套住的雙戟背在背後,快步追了上去。楚晴牽著泰烏雲也順著鄧泰的步伐追了過去。
鄧泰邊跑邊道:“喂!姑娘你別跑,我們沒有惡意的!”那姑娘卻絲毫不停步,一直跑進了一處偏僻的小道,這才喘息的停了下來。
鄧泰也跟著停步,看著面前一處荒涼的茅草屋,疑惑道:“姑娘,這裡是••••••”這姑娘嘆了口氣,坐在了房前的臺階上,道:“這是我的房子。”鄧泰撓了撓頭,心道:“叔至大哥和晴兒姑娘認識一個這樣的人嗎?反正我不認識,還是等他們來了再說吧。”沒過多久,楚晴便牽著泰烏雲趕來。
陳到下馬走到她身前道:“姑娘,你剛才是在叫我們嗎?”那姑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晴,猛烈的搖了搖頭。楚晴走到跟前看了又看,確實不認得她,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不是之前失憶了嗎?是不是你們以前認識?”陳到撓了撓頭道:“不會吧?現在所有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不記得以前認識這個姑娘啊。”
這姑娘本來面容沮喪,忽然聽楚晴稱陳到為“叔至哥哥”頓時心下大震,起身抓著陳到的衣袖道:“你••••••你是不是叫陳到?”陳到木然的點了點頭,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我們不認識啊?”
“哦!”楚晴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走上前道:“叔至哥哥,看來你們確實是認識啊。”陳到一臉無辜道:“不不不,我們真不認識。”鄧泰在旁邊偷笑,卻一直不說話。
那姑娘也跟著擺手道:“不,姑娘你千萬別誤會,我們確實不認識。只是我認識另一位姑娘,她有一位失蹤了的心上人,也被她成為‘叔至哥哥’,所以我才問的。”
“什麼?你認識小昭?”陳到愕然道,楚晴也奇怪道:“你居然認識我姐姐?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那姑娘嘆了口氣,道:“我叫成楠,原本住在中原平陵市。”把自己的遭遇都說了一遍。原來成楠隨楚昭、賈熙仁等人返回神錘幫總壇之後,楚昭見她身世可憐,又不會武功,便教了她些功夫。後來李九倫的大軍來到,楚昭不忍成楠一個無關人士慘遭屠戮,便強行將她和周圍的百姓一起帶走。沒想到在總壇之戰結束之後,成楠想回去尋找楚昭,卻又遇上了馮蘭劍,成楠只能一路往北逃跑,最終卻未能逃脫馮蘭劍的魔掌。在馮蘭劍得逞之後,成楠趁其不備,這才又跑了出來,現在又被馮蘭劍所追擊。
陳到氣的大罵道:“馮蘭劍真是狗東西!毫無人性!居然做出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楚晴也覺得成楠甚是可憐,拉著她的手把自己、陳到和鄧泰都介紹了一遍,又道:“成姑娘,這馮蘭劍在哪?我們去為你報仇!”
成楠苦笑一聲,道:“不必了,就是死,我現在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本來我遠遠地看著晴兒姐姐你,把你當成了小昭姐姐,便隨口喊了一聲‘楚姑娘’,沒想到你們還都看了過來。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你並不是小昭姐姐,於是就跑,但我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下來。這位陳大哥,你••••••你和小昭姐姐還好嗎?”
陳到面色一僵,道:“呃••••••還••••••還好••••••”楚晴便低聲對成楠道:“妹妹,這事情比較複雜,但是你放心,他們的感情還是很牢固的。”成楠也猜到楚晴對陳到的情感不一般,就沒有多問。正準備說話,忽然劇烈的嘔吐起來。
楚晴不知緣由,還不住的拍打她的後背。陳到和鄧泰見她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來,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鄧泰道:“成姑娘,你這••••••不會是••••••那個了吧?”楚晴還是不明白,道:“什麼那個了?你說明白啊?”成楠卻一擺手道:“鄧兄弟,你說得對,我確實懷上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