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搖晃,鍾離伯君來到宮裡,走進御合殿,瞧見元妃與嫻妃站在榻邊。
“見過元妃娘娘,嫻妃娘娘。”
葉芊芊朝他點了點頭。
“賢王殿下來了?”元妃熱情地走到他眼前:“聽說尉府那二小姐逃走了,現在正全城搜捕她?想必賢王殿下為了此事,頗為傷神,這樣吧,我那兒有兩幅畫,今兒個帶來了。”
元妃說完此話,拍了拍手。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鬟端著兩個長匣子走來:“這是那宮中的畫師所畫,去年冬季初雪之時,尉二小姐站在紅梅之間。賢王殿下若是需要,儘管拿去。”
鍾離伯君垂眸,眼下一片陰翳。此時元妃前來獻殷勤,無非是看著他大有登上皇位的趨勢,前來巴結,以保今後的榮華富貴。
鍾離伯君接過那兩個黑匣子,輕輕開啟盒蓋。從中拿出畫卷,他將那畫卷輕輕展開。一襲紅襖披風,邊緣點綴著白狐毛。站在雪花之下,微微揚起頭,與身旁的紅梅爭豔。
這是他見過雪花最美的樣子。
“本王在此謝過元妃娘娘。”
鍾離伯君復又開啟另一張畫卷,畫中人與張婉兒兩人對視,巧笑嫣然。元妃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帶著丫鬟們離去。
鍾離伯君收起畫卷,走到榻邊,抬眸望著趙公公:“父皇今日可有好些?”
“還是老樣子,迷迷糊糊,神志不清。”趙公公嘆息了一聲。
“宮中的太醫還未診斷出病因嗎?”
“回賢王殿下的話,初步診斷是……皇上中了毒,至於是何毒,還待更進一步診斷。”
“中毒?”鍾離伯君一聽這話,惱了:“以前怎麼不見那群廢物診斷出父皇中毒?父皇每日的膳食都會有人專門試毒,為何那些人一點事都沒有,而父皇變成這個樣子?”
“賢王殿下請息怒,這就是問題所在,太醫們正準備從這方面著手探討。對了,先前太醫署的大小事務都由太醫令一人執掌,以前太醫丞曾做過此類設想,可都被太醫令大人否定了。”
“是嗎?”看來宮中真的有人想要害死父皇,鍾離伯君突然轉眸緊盯著葉芊芊,她低垂著頭,看不清臉色。
……
勞累了一整日,臨近黃昏,到了晚膳之時,鍾離伯君來到城郊,看著四處搭著的施粥棚旁坐著一群一群衣衫襤褸之人,他們狼吞虎嚥,一口便喝掉碗裡的粥,之後便又開始爭搶。鍾離伯君望著這些人,眉頭緊皺,流離失所的人們,他們開起來還挺健壯。如此,左相所說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鍾離伯君轉身離去,那些人見他消失不見,也轉身離開施粥棚。放下手中的破碗,不屑地冷笑著。
他們整理了行裝,抵達芍藥山的一處山洞,洞外是密密麻麻的草木遮擋。山洞之中,燭火通明,他們半跪在喬姜跟前:“啟稟門主,賢王布了施粥棚,接濟從北方各個附屬國趕來的門徒,他們拐帶過來的那些婦女與孩童該如何處置?”
“哈哈哈……”喬姜仰頭狂笑:“賢王自以為勝券在握,還不是得乖乖替本門主養門徒。那些婦女與孩童先留著,他們能掩蓋你們的身份,可千萬不要對人家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屬下知曉了。”
“對了,尉將軍的囚車到了何處?”
“門徒來報,他們即將抵達上水城。”
“是嗎?”喬姜眼中的笑意肆掠起來:“尉將軍啊尉將軍,誰說我們喬家人都會栽在你手上?”
若不是因為尉上卿的女兒,喬冉就不會死,母親也不會死。那該死的父親被鈺公主下令殺死,那是他罪有應得。這世間哪有什麼真情啊?刻骨銘心的感情,他死也不會相信。若這世間真的有真情,為何母親千里迢迢跟隨父親去了悅安,最後的下場卻是被他剖腹,流血過多而死呢?
對他來說,感情是最骯髒的東西。
“啟稟門主,北方附屬國的門徒已經陸陸續續抵達離城,斐戎地區的門徒在不久之後,也會抵達。”
“好,你們不可放鬆戒備,除了離城郊外的門徒,其餘的人必須藏好,若是出了什麼閃失,那可不是你們能承擔的。”
“是,若是無事,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
“賢王啊賢王,謝謝你幫本門主養門徒。”喬姜咧了咧嘴,笑得恣意。
……
司馬訪琴一直被關在府上,想來離城最近並不太平。尉府上下已經被關進刑部大牢,尉子瑜潛逃在外。司馬訪琴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告示,雖不知告示上畫的醜女人是誰,但他們要追捕之人是尉將軍的二女兒,也就是尉子瑜。
科舉考試即將開始,君雁玉如今更是紮在書堆裡,兩耳不聞窗外事。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親自出去查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