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是四人間,有個室友是本地人,很少回宿舍,剩下兩個,開玩笑說她掉錢眼裡的叫方芸,另一個還沒起床的叫顧青榆。
她和顧青榆關係好一點。
下午上完假期前最後兩節課時,已經是暮色四合,她們倆一塊去食堂晚飯,顧青榆吐槽起早上的事:“方芸她自己傍大款,被包養,怎麼好意思說你掉錢眼裡,你不偷不搶,乾乾淨淨,她怎麼好意思說你。”
“要不是我怕你夾在中間難做人,早上我就開罵了。”
周凝往她碗裡夾塊糖醋排骨:“你看我都沒放心上,小事而已,氣壞自己多不值當。”
顧青榆不客氣收下她的排骨,有的吃了,她全然忘了一切,沒有什麼比吃的更重要的事了。
飯吃到一半,周凝接到張家誠的微信電話,接通,張家誠用粵語說的:“妹仔,晚上三缺一,來不?”
“什麼?”
“誒,哦……是周妹妹啊,我打錯了?周妹妹你怎麼換頭像換微信名了,算了,周妹妹也是妹妹,你會打牌不?”
張家誠嘰裡呱啦自言自語,好像她這個“妹妹”是拿來湊數的。
她說:“我不會打牌。”
張家誠好像沒話找話,隨口問她:“那你怎麼不拉贊助了?你們學校不搞活動了?”
“我大三了,贊助的活輪到學弟學妹做了。”
“那你過來坐會唄,我一個人喝酒打牌多無聊啊。”
“……”
其實周凝不太明白張家誠喜歡熱鬧,喜歡玩,喝酒打牌,吞雲吐霧,但趙靳堂不喜歡熱鬧,每次到了包間坐在角落抽菸,不喝酒不打牌,話也不多,沒什麼存在感,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周凝沒問趙靳堂去不去,她是去了。
老地方,還是那間包間,她到的時候人不多,張家誠在打電話,招呼她坐下,他打完電話後,跟她說:“靳堂本來說不來,我說你被我忽悠來了,他說就來,見色忘友,太現實了。”
周凝笑笑就算了。
旁邊有人問張家誠:“Byron還在忙北市那事?”
張家誠翹著二郎腿,晃悠晃悠的:“是啊,棘手得很,他到處張羅打點,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東西,就他媽盯著這塊肉不放,他又不願意用他家關係。”
周凝安靜聽他們一搭沒一搭聊趙靳堂的事,認識這麼久,她知道他的事真不多,還不如今晚知道的多。
左等右等,晚上十點多了,周凝出來接孟婉的電話,經過一處拐角,無意間看見趙靳堂和一個女人在說話,趙靳堂皺著眉頭,淡漠又疏離,女人情緒有些激動,隱約聽到那女人說:“就是有人故意整你,跟你過不去,你為什麼非得往坑裡跳?能不能別死撐,我願意幫你,是我自願行嗎?”
趙靳堂的側臉稜角分明,語氣平平:“不用你操這心了。”
“Byron!”
“行了,我還有事。”
他滿臉冷意,轉過頭來,恰好看到周凝轉身退回的背影。
周凝沒結束通話孟婉的電話,孟婉在手機那邊說:“你這個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你這尊清心寡慾的菩薩動凡心?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看看,幫你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