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很內疚,畢竟安馥珮的藥剛剛才救了他們的命。
但時疫解除之後,接下去的生活也很重要,生意要做起來,他們不敢得罪藥王谷。
他們對安馥珮拜了又拜,說了很多道歉的話,然後迅速開溜。
安馥珮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狼狽背影,忽然想起一事,“等一下!”
聞言,那些人不解地頓住腳步。
為首的灰鬍子男子折回來,面泛喜色,對安馥珮道:“紀神醫說了,假如安氏……安神醫能夠悔悟,拿上五面錦旗,向他跪下磕頭認錯,承認藥王谷的醫技遠超於你,喊他一聲師祖爺爺,他還會讓鄭太醫收你做弟子,讓你隨侍在他左右,允許你在藥王谷學習藥草。”
灰鬍子男子滿懷期待地擔紀如厚的話傳達,在他心裡,不管紀如厚還是安馥珮,兩個人都是神醫,他兩邊都不想得罪,他還是希望安馥珮和紀如厚能和好的,這樣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安馥珮也沒有發火,只是靜靜地聽他把話說完,然後冷聲道,“很好,你們幾個聽仔細了,安某是個特別小氣的人,特別特別小氣。……你們今天不賣藥給我,可以,明天你們當中任何一位生病,或你們當中任何一位家人親戚生病,安某決不會出手診治!”
老實說,用這種事來威脅對方,是以前的安馥珮不屑於去做的。
不過,入鄉隨俗。
安馥珮從來不是軟柿子,任人宰割的人。
況且,澤王也說了,大越民風彪悍,安馥珮也得支梭起來,叢林法則,不過以其人之道還諸其身罷了。
聽聞此言的灰衣男子後背一陣發涼。
連同隨他一起來的幾個藥堂掌櫃,深恐自己時疫復發,當場哆哆嗦嗦向安馥珮跪下了。
幾個人痛哭流涕地向安馥珮解釋,他們是被藥王谷逼的啦,因為他們藥堂需要藥王谷特供的丹藥,他們需要養家餬口等等。
安馥珮沒耐煩聽,直接收了馬鞭,爾後轉身,回到驛館。
其時,紀如厚帶著幾名弟子躲在驛館的牆角後面,饒有興致地等著看安馥珮被兜頭潑冷水的模樣,還有澤王,估計也會氣得跳腳。
“這兩個人啊,還是太年輕。”紀如厚摸摸他的花白鬍子,笑得從容。
他身邊一個弟子附和:“是啊,太幼稚,還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
年輕人,真以為自己露了一手本事就能闖出一片天嗎?
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對抗得過一個組織。
藥王谷在大越成名已經上百年了,經過幾代人的打拼,名聲一點點積累下來,關係網也是一天一天織就的,現在醫學界已經是龍頭老大的地位。
可以說,紀如厚打個噴嚏,大越的醫藥館就得下一片雨。
那安馥珮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之前從來沒有人聽到過她的名字,可見其半點根基也沒有。
還有澤王,既然好好的王爺不做,非要來開醫館,那就得遵守這一行業的規矩。
藥王谷不供丹藥,澤王的醫館還能開得起來嗎?
就算勉強把醫館開了,會有顧客?
紀如厚用柺杖拍了拍這名年輕弟子的肩膀,老臉帶笑,十分滿意,“年輕人,最重要的是把招子放亮一些。你很好,很有前途,回去之後,老夫就給你升職加薪,許你招收弟子。”
藥王谷的弟子是分級的,一級弟子直接師從紀如厚,二級弟子是師從一級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