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著劉非那健碩的粗臂,愣是一刻都不願鬆開。
至於劉彭祖,則很好地承擔起了主人翁的角色,不時同坐在自己兩側的六哥劉發、八弟劉端——兩個社恐患者,聊起過去這將近兩年,二人在各自封國的事。
眾兄弟久別重逢,劉勝又擺明一副‘別太拘謹,敞開了嗨’的架勢,眾人自然是難忍私念,同身邊的兄弟手足彼此問候了一番。
但在短暫敘舊過後,眾人便不約而同的止住話頭,目光也齊齊彙集在了劉勝身上。
——幾日這場晚宴,劉勝,是毋庸置疑的主角。
或者應該說:在成為儲君之後,兄弟眾人每一次聚首,劉勝都將是主角······
“一年多不見,諸位兄長,竟都已有了些宗親諸侯的威儀;”
“想到兩年前,我們還在宮裡同吃、同住,時不時再鬧出些亂子······”
“嗨~”
“短短兩年的時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感受到兄弟眾人彙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劉勝便稍嘆一口氣,雖仍親密的攥著五哥劉非得手,卻將唏噓感嘆的目光,落在了對席的大哥劉榮、二哥劉德身上。
“三哥的事······”
“唉······”
“如果離得近一些,還能派宮裡的太醫去看看;”
“只是常山實在路途太遠,訊息送到長安時,三哥就已經······”
···
“三哥薨,大哥、二哥痛失兄弟手足;”
“偏偏連親身生母······”
“唉······”
滿是惆悵的說著,說到最後,劉勝只頗有些憋悶的一拍大腿。
“上酒!”
“今日,我兄弟眾人,不醉不歸!”
隨著劉勝說起老三劉淤,以及慄姬先後故去的事,落座於殿內的兄弟眾人,除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劉彘,面上都湧上一抹哀傷之色。
倒也不是眾人,都對慄姬、劉淤母子的死而感到難過。
僅僅只是作為同父異母的兄弟,對於劉榮、劉德二人接連失去母親、胞弟的遭遇,在場的兄弟眾人,都對兩位兄長報以同情。
太子一聲令下,原本應該和飯菜一同奉上的酒水,自然是被宮人們提前送進殿內。
再由魚貫而入的婢女,為兄弟眾人各自斟滿酒,兄弟眾人,便在劉勝的號召下舉起酒盞,又一齊飲下。
“呼~”
一盞酒下肚,劉勝本就有些鬱結的面容,隻立時又更扭曲了些;
感受著烈酒的火辣,劉勝縱是已經被刺激的皺起了眉,嘴上也不忘再道出一句:“過去的事,大哥、二哥,也不要太執著。”
“我兄弟眾人難得齊聚,這是該高興的日子。”
“——過去那些傷心事兒,咱就不提了。”
“吃好喝好,高高興興的說說話。”
仍有些鬱悶的一語,自引得東席的劉榮、劉德兄弟二人,將心中的哀苦強自壓下,隨即強笑著各自點下頭。
又應邀同劉勝對飲一盞,兄弟二人才各自低下頭去,又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輕嘆。
——曾幾何時,‘鳳凰殿’三個字,都還意味著漢家未來三十年,最尊貴的母子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