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淮向來對妻子的眼淚沒有什麼抵抗力,但是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冷靜了下來。
顧衍說的確實有道理,總也是要稍稍顧及一下蘇桐的感受,如果真是他們女兒的話被丟棄了二十幾年,突然之間跟她一個腎確實令人難以接受。
“顧衍說這件事情交給他處理,我們也先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蘇桐跟我們真有血緣關係也能配得上型的話,那我們怎麼跟她開口讓她捐出自己的一個腎?”
對於這個孩子,他們全家都是有虧欠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她真是的我們丟失的那個孩子,那憐兒是她妹妹她怎能不救呢?”
南葉君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臉上的肌肉變得有些扭曲抽動,猙獰無比。
“你讓我好好的想一想……”江遠淮並沒有注意到妻子表情的變化,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葉君沒由來的感到了恐懼與威脅。
江遠淮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可是今天卻開始遲疑退縮。
她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是魔鬼,見不得她過幾天好日子就重新來折磨她。
冬夜寒冷而冗長,許多人都在這樣的深夜裡無法入眠。
例如顧衍,他已經很久沒有失眠了。
身邊躺著的人蜷縮著,雪白的床單上黑色的長髮凌亂的散著,有幾縷貼在了她的臉上。
手指輕輕的拔開,床上的女人無意的蹭了一下他的手,繼續沉沉睡去。
可是她不知道整個世界都已經開始變色了。
如果她是那個被丟棄的嬰兒呢?顧衍幾乎不敢往下想了。
被子下是她柔軟的身體,有著令他沉醉無法自拔的完美,不能想像有一天要從她雪白的後腰劃開,取出一顆腎那該是多殘忍。
輕輕的從她的頭上扯下了根頭髮先做一下基因比對,萬一不是呢?
但是顧衍心中有隱隱的不祥預感。
在南葉君生下孩子的那天,林美華撿到了一個身上還沾著血的女嬰,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的。
果然,他的預感非常準確。
蘇桐與江遠淮的基因比對很快就出來了,報告上顯示的兩人基因比對的結果是99.99%。
換句話來說,就是確認.
蘇桐果是江家被丟棄的那個女兒,顧衍看著報告整個人如遭重創,面色蒼白如紙。
這對蘇桐來說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主治醫生辦公室裡,顧衍面色凝重。
“正常的的說做配型主要是由於移植腎供體和腎移植受體間存在著抗原的差別,是腎移植後排斥反應發生的基礎,排斥反應的發生直接影響著移植腎的存活,所以要找到最匹配的腎源來移植是最好的,如果要進行手術我們要求有儘可能多的HLA位點相同,PRA陽性者要確定針對性的抗體,在進行HLA配型時儘量避免有抗體的位點……”
醫生的話他好像一句也聽不進去似的,只是在想一件事情,怎麼帶她來做配型?
如果是江家的女兒,萬一配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