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後江遠淮恢復得真的很快,南葉君卻覺得原本寵愛自己的丈夫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他總是會看著她然後突然就走神了,眼神變得陌生又冷淡。
“我剛剛在停車場見到王律師,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你這麼急找他有事嗎?是不是公司的事?”
南葉君好奇的問著,現在江家的公司由女兒在管理,外界一直以為顧衍喜歡的是憐南所以都會給足面子,她在暗中也會有一些助力,所以運轉得很好。
也沒聽到什麼是需要律師來的,而且王律師是江遠淮最信任的人,他突然找私人律師來做什麼?
突然之間脊背一陣發冷,應該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改遺囑。
他在揹著她改遺囑嗎?
怎麼可能?他們在多年前就已經達成一致,把大部分遺產都留給憐南的,改了遺囑要給誰?
是給江孝南嗎?
這個好像不太可能的,他也很疼愛江孝南但是如果要給兒子的話,當初就會給了怎麼會到現在才來改呢?
給蘇桐?
想到這個可能性時,南葉君臉上溫柔的笑全都僵在了那裡,眼底裡因為江遠淮恢復而雀躍著變成了陰沉可怕的猜忌。
“沒什麼,就是找他聊幾句。”江遠淮坐了起來,在床上躺了幾個月好像整個人的骨架都鬆散了似的。
但是現在每天只能下來稍稍走動一小會兒,時間長了還是有些受不了。
醫生說他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在家裡好好休養一兩個月基本可以慢慢恢復。
但是他等不到兩個月以後,這一次突然發生的車禍讓他感到人世無常。
蘇桐從小被劉媽換走已經是很悲慘了,至少要留足夠的錢給她,以後才不會辛苦。
哪怕跟了顧衍那樣的男人,不用靠他的臉色也可以自己養活自己,顧衍能給她買的衣服首飾她手裡有錢至少自己也能付得起。
一想起當時她拿著那些名牌衣服去賣時發生的慘事,江遠淮都難受得不行。
萬一自己又出什麼意外,連這份遺囑都來不及立,那這輩子可真是對不起蘇桐了。
兩個原本看似恩愛的夫妻,坐在病房裡相對無言漸行漸遠……
江遠淮考慮了許久抬起頭看著南葉君,虛弱的聲音從他蒼白的唇中吐出:“我們什麼時候去見見蘇桐,她該回家了。”
這一問把南葉君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吞吞吐吐的說著:“當時憐兒做手術有多危險你也是知道的,我答應顧衍如果他去勸服蘇桐把腎給憐兒,那我們就永遠不能認回她。”
說完了之後,南葉君看到江遠淮的臉色刷的一下就暗下來。
“葉君,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女兒我們丟了整整二十二年,她吃的苦受的罪有多少是我們看不到的,你怎麼能答應顧衍不認回來呢?”
不可置信的看著南葉君,江遠淮真的覺得自己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跟他結婚了二十幾年的妻子。
“你不想她嗎?”
最後的這句話如同一朵輕飄飄的雪花,落下來卻收起了一場可怕的雪崩。
“你以為我希望這樣嗎?蘇桐對她的養母有那麼深的感情,我們貿貿然認回她只會讓她更痛苦,而且我們還是為了找配型的腎才認回她的,你覺得她不會恨我們嗎?”
南葉君顫抖著說著,她急於用這些來掩飾她對蘇桐的怨恨與恐懼。
“她與我們緣份可能就是這樣了,現在你要養好身體以後我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