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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君問歸期未有期

莫雨竹顰眉一蹙,搖搖頭,“不知。”高副將帶兵多年自然有所知曉,“是西北三都總使的外甥王昭。”

任錦夜點頭,問莫雨竹:“現在你還覺得肅州會派人來支援嗎?”西北三都總使已與南宮落結成共識。肅州沒有火上澆油,趁火打劫已是仁至義盡。指望肅州增兵,無異於痴人說夢。

西北三都總使投入南宮落一派對於西北一帶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也只有京都才會流傳著一些荒謬的流言。

太子不過是被人當槍使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過愚蠢,認人不清。這個暗虧他就是不樂意也只能自己吞。

莫雨竹後知後覺的搖頭,“原來如此。”她抬眸看著任錦夜,問道:“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早有想到,對不對?”

任錦夜直視莫雨竹,耐心的向她解釋,“領兵打仗,並非你想的那麼兒戲,所有的情況都必須得考慮到。”

莫雨竹心中瞭然,對剛才自己的自大感到羞愧萬分。任錦夜見莫雨竹臉頰緋紅,寬慰道:“你能有這番見解,已是難得。更何況我手中握著的是數萬條人命,我必須得對他們負責。”

莫雨竹抬頭對上任錦夜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明白。”她只是太想證明她可以幫到他,所以才這麼著急。

上次也是這樣。在金州城內,如果不是有任錦夜幾次護著她,她哪裡還能四肢健全的站在這兒。

她不想做被保護的那一個,她要證明,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夠強大到可以站在他的身邊,不需要他來保護她。

“不早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援兵的事,容後再議。”任錦夜揮手,示意他們退下,有些事急也急不來,倒不如坦然處之,問題總會迎刃而解的。

莫雨竹回到自己的帳中,左右也是無事,見主帥營中燈火未熄,便親自做了碗羹湯送了過去。

“我就知道你定還未睡。”莫雨竹一面盈盈笑著一面掀開簾幕走了進來。任錦夜放下手中兵法書卷,按按額角,“嗯。”

“還在為金州的事煩心吧?”莫雨竹跪坐在任錦夜對面,“給你煮了羹,喝一點兒吧。”帳中只有他們二人,莫雨竹在任錦夜面前不由得變得拘謹起來。

“多謝莫姑娘。”任錦夜客氣的道謝,喝了幾口便放下了。“不好喝?”莫雨竹小心翼翼的問道。“沒有。”任錦夜報以歉意的微微一笑,“只是我現在吃不下。”

莫雨竹二話不說突然一把將任錦夜拉了起來,向外走去。笑容皎潔明媚,“今夜星辰很漂亮,一起去看看吧?”

任錦夜不懂聲色的避開莫雨竹拉住的衣袖,“莫姑娘若是有興致,我叫秦舒陪著你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看著任錦夜負手而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幾分失落,但同時也讓她更想靠近這個男人。莫雨竹喃喃自語,“任錦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人,這裡有一封從京都送來的信,指名一定要交給你。”秦舒說著臉色還帶著幾分古怪神色。

“嗯。”任錦夜坐了下來,“拿過來吧。”信封上的字型娟秀挺拔,行雲流水,任錦夜心頭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手中動作不由得一滯。

信不長,但是紙短情長。他沒有猜錯,果然是亦悠來的信。任錦夜如墨色般漆黑的眼眸中浮現出溫潤的笑意。她在京城一定等著急了吧,都寫信來問他的安危和歸期。

秦舒看著任錦夜這麼久以來難得露出的笑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就知道主子對這個長寧公主格外不同些,如今看來,他的說法還不夠嚴謹,應該是任錦夜對長寧公主非常特別。但願這種特別不會是壞事,畢竟長寧公主再好,她也姓南宮。

斟酌半晌,任錦夜覺得怎麼回信都不夠好,秦舒在一旁看得險些憋出內傷。任錦夜冷冷投來一記飛刀,秦舒立馬恢復面無表情的臉,假裝不經意的移開了目光。

任錦夜將回信寫好,握拳在嘴邊輕咳一聲,“三天之內把信帶給她。”秦舒一個趔趄,失聲叫了出來“三天!”

“兩天。”任錦夜冷著臉,目光犀利如箭,嗖嗖從秦舒臉上的劃過。秦舒都快哭了,“別別別,三天就三天!”說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嗯。”任錦夜頷首,秦舒換了匹千里良駒,連夜便出發了。

“公主,有人將這封信放在門口。”秋意將信交到亦悠手中。亦悠一眼便辨認出是任錦夜的字跡,歡喜的起身,追問道:“送信的人呢?”

“不知道,他敲了門就走了,沒有人看見。”亦悠坐下,自言自語:“他身為主帥,一定走不開。”這信怎麼可能是他親自送來的。

“你下去吧。”亦悠揮揮手,摒退了四周的人。“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亦悠的指尖慢慢從他的字上劃過,將那信貼近自己的胸口,“逸武。”她會在這兒等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