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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擬把疏狂圖一醉

鳳凜御將亦悠的神色變化一點不落的看在眼裡,略有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亦悠姑娘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亦悠無心隱瞞,便對鳳凜御和言托出和親一事。臉上的失落越來越濃,自嘲道:“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鳳凜御卻並不是很同意亦悠的看法,建議道:“人定勝天。亦悠姑娘憂思過重,為何不等任錦夜回來再行商討?”

亦悠搖頭,“來不及了,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亦悠與鳳凜御對視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並非是我怯懦,但如今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任我再不滿,再不接受,也是無濟於事。”亦悠素來悲觀大於樂觀,實現的讓人難以接受。

現在鳳凜御總算是明白了,亦悠為何會在今夜突然上門的緣故了。於是便讓手下的人去重新拿了兩壇青梅酒上來。

“亦悠姑娘若是想要借酒消愁的話,那我鳳某絕不攔著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你這樣做真的很有效嗎?”

鳳凜御目光清明,看得亦悠想裝糊塗也做不到。“喝酒,醉得是身,醒得是心。”說著,鳳凜御起身,“亦悠姑娘慎飲。”

“嗯。”亦悠低著頭,神色隱匿在晦暗不明的光線裡,讓人看不透猜不著。鳳凜御輕嘆一聲,囑咐了小廝好好看著她,別讓她有事。

亦悠的確是想用酒來麻痺自己,但奈何自己是越喝越清醒,神臺一片清明,半點要醉的意思都沒有。

亦悠賭氣般的扔了手中精緻小巧的酒瓶,光滑細膩的器皿磕在堅硬的桌角,一聲脆響過後便壽終正寢了。

亦悠將酒一陣猛灌。喝著喝著,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越喝心裡越亂,越喝心裡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一顆接著一顆的砸在衣服上。

她一直以為自己揹負著皇伯,父王,南宮府,等等等等。這一切都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可她為了她所在意的這一切,她都願意去咬牙承受。

現在,她明白了,她不過是跳樑小醜。皇伯不需要她,父王也不需要她。南宮府更不需要她來揹負。

是她自欺欺人,是她自我安慰。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救世主,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去拯救蒼生。她不過是萬頃滄海中毫不起眼的一粟,泯然眾人矣。

陸方遠拿她當棋子,教她如何一步一步,機關算盡,步步為營。教她如何一步一步親手毀掉親情人倫。教她如何看清虛假背後的骯髒噁心。

鳳凜御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著隔壁房間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聲音,感覺自己也快要變成一個神經病。

自言自語了一句,“任錦夜啊任錦夜,你在不早點回來,你老婆可就要遠嫁他國了。”到時候,恐怕有心想追,也無能為力了吧。

亦悠抱著罈子,笑道:“醉了好,醉了最好。”五六瓶酒下肚,亦悠走路已經開始虛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朵上。

亦悠口齒不清的含糊道,“再來十瓶!”空蕩蕩的房間回應她的卻只有她自己的回聲。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亦悠也是好本事,竟枕著自己的手臂,天未亮便沉沉睡去。身在滄州的任錦夜正集結了兵馬,掉轉人馬直奔南宮落。

陳響所率前軍殘部與陸峰輿手下的後軍集合,重新組成近十萬人左右的軍隊,直指金州。

南宮落望著四面營地都冒出的煙,有心救火。卻發現局勢已經變得不可收拾,自己一心想要建立的南相早已是物是人非。

前軍與後軍聯合而成的軍隊倒是大大出乎了南宮落的意料。南宮落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軍隊被人暗襲的潰不成軍。

南宮落咬咬牙,只等天色一熱之後便將南相的軍隊像從前那樣困死在城中。

南相與南宮落叛軍這一仗,打得極不容易。奇怪的卻是,前軍主將任錦夜從未露過面。

一個大活人,卻半點訊息都沒有。這件事倒還真是稀奇。任錦夜不動聲色的接下人皮面具,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從現在的這一刻開始,世上沒有任錦夜,只有莫逸武。既然已經有人打算指認他的真實身份。

他便索性也不再藏著掖著了,他要用莫逸武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回去。沒人能擋得了他們去路,人擋殺人,佛擋*。

長安欠他一個交待,早晚有一天,他任錦夜早會回來,於群山之巔傲視群雄,俾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