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緩慢地嚥下口水，眼睫毛眨了眨，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根本發不出聲來，他已顧不得要什麼臉不臉面，只清楚感受到心在狂跳，還是那種“心驚肉跳”，有生以來被眼前這個少年成功威脅到，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

站在一旁的林夏對此看不下去，她走向姜殊哲，對著他道：“姜殊哲，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嗎？”

“我當然知道。”姜殊哲輕吐幾個字，他看向林夏，狡黠地笑道。

林夏一陣氣悶，她抿著唇，面色微凝，道：“欺負完同學，如今連老師也不放過？”

“林夏，我說過，是賀蕭先動手的，你是不是不相信？”姜殊哲收回拳頭，淡淡地問著林夏，此時的他平靜如常，卻令人看不透，似乎話語間有著潮湧漩渦。

館長見離他雙眼只有毫米只差的手已放下，憋了許久的一口氣終於可以鬆下來，下一秒便覺得全身發軟，站都要站不住，只是眼前的情況，不容許他這樣做，他的學生們還在他面前上演一場他看不懂的戲碼。

林夏側過頭看了賀蕭一眼，默然不語。姜殊哲見了，呵呵笑道：“林夏，我都受傷了，你還不信我？那小子除了裝弱勢，他身上可是毫髮無損，而我的臉，卻被他劃花了幾痕。”他指著自己的右臉，上面三道紅豔的傷痕清晰可見，姜殊哲冷冷問道：“你又可曾關心過我一句？”

“我不是有意的。”賀蕭這時候開口，一分一秒絲毫不差，“我打不過姜殊哲，一時情急之下，慌了頭才出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朝他的臉劃了幾道。”可事實真是如此嗎？當然不是，賀蕭他是清醒著的，而且故意為之，發了狠地瞄準目標下手。姜殊哲看不起他，惹怒他，威脅他，偏偏不跟他來場真正較量，說什麼不欺負弱小，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誰會信。還不是因為林夏，像他這樣的差生，就只能可憐地拿著正義仗氣這種形象來蠱惑她，他，偏不讓他如願。

“你可真是噁心死我了。”姜殊哲毫不顧忌，一點也不留情面地說出來，賀蕭是他見到比心機girl還綠茶的第一個男生，裝可憐就算了，還挺能瞎掰。

賀蕭意味深長地笑道：“是誰更噁心？怎麼，難不成你又想打我？”

想激怒他動手，呵，哪這麼容易！賀蕭未免太小看他了，要是他真的輕易就被挑起怒氣，就不止惹目前這些麻煩而已。姜殊哲譏笑地看向賀蕭，他的眼神讓賀蕭既感到羞憤，又無地自容。

“我不屑對垃圾動手。”姜殊哲傲然自若地看著他，冷聲道。

賀蕭的腦海裡嗡的一聲，瞬間一切都空白，姜殊哲居然當著館長與林夏的面，這樣侮辱他，從小被眾人捧著，多麼優秀的他，是那麼傲的一個人，現在被一個什麼都不是，只會惹禍的壞學生，說是垃圾，這簡直就是把他的尊嚴往地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