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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秋,蟋蟀還是鳴叫不已,我被夢驚醒了,夢境已散,耳邊卻充斥著它們的聒噪。無意間看向視窗,似乎有人匆忙走過。
“誰?”
無人應答。正是深夜,也許,看錯了。
看著小尾巴在身旁睡得正香,忍不住摸上去,這才發現手心裡全是汗水。我不禁皺了眉頭,那個嬰兒,也叫墨泠然?
還是……我就是她?
如果是夢,細究無益。
但是……那種感覺明明是親身歷經過,恍然若夢。
“泠然姐姐?”小尾巴睡眼惺忪,“你怎麼不睡了?”
我看著它笑道:“有些睡不著,你繼續睡,我出去走走。”
“好吧。”
我躡手躡腳走出房門,悄悄關門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肩上。
背後幽幽道:“墨姑娘也睡不著嗎?”
是銷其雷的聲音。
我點點頭,徑直走到望月的高地上坐下。
“你夢到了什麼?”他開口直言,見我滿腹狐疑,又笑道,“我就是因為夢才睡不著的。”
我望著朦朧的月,不說話。
他也看著月亮:“我夢到了妻兒,哭著讓我救他們。我難受,就再也睡不著了。”
內心被觸動,想不到平常大大咧咧的銷其雷,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面。
我開口道:“我也夢到了家人,只不過……”
“我知道。”他站起來,“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哪有活的盡善盡美的?”
“那白民國的人呢?”我不假思索道。
他撇撇嘴:“你想去啊?”
說不上想,但早已應允的事就該履行,況且,夢中的男子就是白民國的人,至少要問個清楚。想的很多,但我只輕輕“嗯”了一聲。
他嗤笑道:“都說是極樂之地,可極樂淨土不就只有西天嗎?”他笑得更厲害了:“就是死了唄!”
我嘆了口氣:“對啊,世人都懼死,可殊不知死亡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著解脫,代表著無憂。”
“誒,是這個理兒!”銷其雷忽然想到了什麼,“你這個小丫頭,少年老成啊!我叫你‘老墨’成嗎?”
老墨……夢中的……老墨……我一時間失了神。
“有天我叫你‘老墨’,何老弟還不願意,如今看來,非叫不可啦!”
我不置可否,只跟著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