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元就想把他打發了,真當他是乞丐嗎?
吳毅臉色鐵青:“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房子的市價,馬上就要拆遷了,你要知道南溪靠近高新區的地方,房價已經翻了三倍,快要上萬,那一片房子怕是要賠幾百萬。我這二十四分之一,起碼得拿二十萬來換!再加上她哥從我這裡拿的錢,再給我三十萬,這事就算了了。”
之前從凌霜口裡聽說吳毅還要二十萬,沒想到,這坐地起價的,沒幾天就變成三十萬。
碰上這貪得無厭的人,凌俐不由自主皺眉:“你這完全是不合理的要求,那屬於預期的利益,不屬於現在可以劃分的夫妻共同財產。”
“那我就拖到劃紅線的時候。”吳毅陰陰一笑,“她凌霜肚子裡還揣著我吳家的種,能有那麼簡單就離婚?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找人問過了,只要有孩子的事,想離婚拖個三年五載不成問題。”
凌俐回答: “我們會向法官陳述對於孩子撫養費承擔的問題,並不會影響到判決時間,一審案子最多六個月,簡易程式更快,你這如意算盤只怕打不響。”
“是嗎?”吳毅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大不了我一走了之你們沒處尋人,這拆遷紅線,可就最近一年的事了。要不然,就把孩子打了,要不,就按我說的辦,人和錢,她凌霜只能佔一頭,借了我吳家的種,也得給錢不是?”
凌俐緊握這拳頭,微微發抖。
她以為自己以律師的身份能夠足夠冷靜,能夠做出最為理智的判斷,這時候卻忍不住想揍吳毅一頓。
這個無恥之徒,傷害霜姐不說,還大言不慚拿霜姐肚子裡的孩子當籌碼。
如果可以選,她真的想直接一拍兩散,直接撕破臉,把吳毅給攆走。至於這孩子,不要也罷,否則這沒皮沒臉的無賴,因為孩子一次次訛上門,以後霜姐又該怎麼應付?
只可惜,這孩子對霜姐很重要。
見凌俐緊鎖著眉頭沉默不語,吳毅知道自己是找準了軟肋。
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怕找不到老婆,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鮮嫩又好騙到手,一個人老珠黃的凌霜自然不放在眼裡。
再說,他還年輕,也不怕以後沒孩子。凌霜的肚子裡卻是好容易才揣上一個的了,然而就她這三番五次小產的身子,只怕生下來也是個殘次品,不如換點錢也好。
想到這裡,他更是理直氣壯:“你回去跟凌霜說,別以為請了律師我就怕了,我都跟法院羅院長打過招呼了,這案子起碼拖三年。到時候,政府劃了線,搞了拆遷,拆遷款該誰的就是誰的,誰也賴不了,死皮賴臉對大家都沒好處。
反正,想快點離婚也簡單,要不三十萬,要不馬上去醫院把孩子打了,大家雞飛蛋打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的了。”
他說得唾沫四濺,凌俐卻已經冷靜下來,花幾秒鐘回想了一下他的說話內容,目色微凜:“你跟法院打過招呼了?”
吳毅表情一滯,卻馬上回答:“是啊,你不信可以去問。”
“那你是和誰打的這個招呼?承辦法官?院庭領導,還是另外的什麼人?”
聽她問得這樣詳細,吳毅臉色一變,有些慌張:“我憑什麼讓你知道?總之,南溪地界上,你一個雒都的小律師,混不走的。”
凌俐已經徹底穩了下來,聲音冷冷:“我勸你最好說清楚再走,否則的話我會向法院紀檢組申請介入調查,有人頂風作案,企圖利用職權干預司法公正。”
吳毅臉都白了,沒想到隨口吹一句,竟然被這小律師不依不饒起來。
他倒也沒慌張,直接開始裝傻:“什麼干預司法,凌律師,你可別信口雌黃。別看你是我老婆家的親戚,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的。還有,你們這些律師,為了點律師費真是太不要臉了,攪和著讓我們兩口子離婚,良心何在?”
對於他的胡攪蠻纏,凌俐知道自己不應該做出回應,不過想起凌霜那天對她倒出的這些年的苦水,一時有些忍不住:“霜姐為什麼要離婚,你不是很清楚?我勸你,最好把手裡事關別人隱私的照片交出來,否則一旦有什麼問題,侵犯別人隱私權不但要賠償,還要坐牢的。”
吳毅已經開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模式,嘿嘿一笑:“什麼隱私不隱私的,你別來套我話,誰見不得人誰知道。別人都是勸和不勸離,你這上躥下跳攛掇著凌霜和我離婚的也是奇怪。聽說你家姐當年就是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沒想到你也熱衷此道,難不成挖牆腳還成你們家的傳承了?”
“你!”凌俐料不到這人瞎話張口就來,一點草稿都不用打的,氣得快要忍不住!
最氣的是,竟然還扯上了她的家人。
吳毅看她情緒快要失控,得意地一笑,剛要開口說話,背後卻傳來聲音:“是不是信口雌黃,我這裡倒是有錄音為證。至於你對我所律師的人身攻擊,恰好也記錄在裡面。”
話音剛落,會客廳裡響起剛才吳毅的話——“你回去跟凌霜說,別以為請了律師我就怕了,我都跟法院羅院長打過招呼了,這案子起碼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