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立秋!”
沈清酒響亮的聲音響起來,聲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當中。
大堂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清酒的身上,聽到她口中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這句話也就說明了一件事情,她已經接收了這個闖進來的人,讓他住進了太極樓,而他渾身的血也說明,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客人。
夏日夜裡的涼風從敞開著的大門吹進來,緊接著,一個女人踩著一雙高跟的皮鞋走進了太極樓的大堂之內,七厘米的恨天高,她卻能走的穩穩當當,只見她穿著一身緊身的皮衣,雙手戴著一副黑色的皮質手套,腰間繫著一條皮帶,在身體的一側,掛著一個皮套,皮套的上方露出一個銀色的手柄,那是一把槍,一把能降妖除魔的手槍。
周諾看到沈清酒的手和腳都在抖,但是,她露出櫃檯的部分,還是穩如磐石,她的臉上的神情都沒有變化,甚至更為的堅定,不由得暗自佩服。
沈清酒用力的攥著拳頭,盯著緩步走進來的女人,不錯眼珠的看著她。
那女人從一眾人的中間走過來,來到了櫃檯的前面,她先看了一眼還在流血不止的那個男人,然後將目光放在了沈清酒的身上,說:“我不想要在太極樓裡面惹事,也並不想要破壞太極樓的規矩,但是,這是我要捉的人,他很可能和‘海洋之心’的失竊案有關,所以,我必須要把他帶走,我希望可以順利的進行。”
沈清酒緊緊的抿著嘴唇,半晌之後,她方才開口說話,聲音清楚的說:“這不可以,他已經進了太極樓,喝了太極樓的酒,那麼,他就是太極樓的客人,太極樓還從來都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我不反對你捉人,但是,你要等他離開太極樓,才可以動手,太極樓之內,不可起干戈,這是規矩。”
那女人眉梢眼角上揚,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說:“所以,你是一定要接收這個男人成為太極樓的客人咯。”
沈清酒的手攥的更加的用力,她的手指幾乎都要嵌進肉裡面去,一字一頓的開口回應她:“他已經是太極樓的客人了。”
那女人的手摸到自己腰間的槍,她也沒有往外拔槍,只是把手輕輕的搭放在上面,側過頭看向那在流血不止的男人,說:“你也是一定要留在太極樓裡面咯。”
男人咬著牙,單手撐著櫃檯,讓自己站直了身體,雙眼看著這個女人,說:“我喝了太極樓的酒,自然就是太極樓的客人,我的房間在一樓‘立秋’的房間,在我還沒有退房之前,我就是太極樓的客人,韓冬青,太極樓的規矩,你應該懂得。”
韓冬青冷聲一笑,看了一眼沈清酒,說:“看到了吧,你收了一個為了自己能夠活命,而不惜給你帶來麻煩的人,你願意為了這種人而同妖都保衛科的人為敵,值得麼?”
沈清酒平靜地回了她一句:“太極樓只是一個酒店,為過往的旅人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是不是值得,不是我考慮的問題。”
“好一張伶牙俐齒。”
韓冬青把手從手槍上面拿了下來,單手背在身後,說:“我會等到他離開太極樓的,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後面的這句話,她是同那個受傷的男人說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再沒有停留,轉過身,一秒鐘都沒有耽擱的,便離開了太極樓。
她走了之後,這裡面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那個叫做阿樂的人,首先開口低聲的嚷嚷著:“什麼人啊,她怎麼會出現,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竟然連白小姐都沒有放在眼裡,不過就是保衛科的一個小小的幹員而已,還真的當自己是科長了嗎,白小姐,咱們不理她,那個……還要住店嗎?”
白菁菁的臉色不好,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看著那個受傷的男人,趴在她肩膀上的那隻大蜘蛛,抬了抬前腿,好似在她的耳邊在說著什麼,幾秒鐘之後,白菁菁徑直走到前臺,說:“給我一杯酒。”
沈清酒便又倒了一杯濁酒,兩杯酒,一杯清酒,一杯濁酒,都放在了白菁菁的面前,白菁菁掃了一眼,然後,取了一杯清酒,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
她喝的很快,完全沒有上一次的那樣多事,這應該就叫做一回生二回熟吧。
喝完之後,白菁菁把酒杯放下,說:“是辣的,很辣,像火燒一樣。”
沈清酒高聲的說:“一樓,大暑。”
聽完她說話之後,白菁菁看了一眼那個還沒有來得及喝酒的女孩,說:“圖圖,到你了。”
被喚作圖圖的女孩,顯得怯生生的,她走了上來,同沈清酒小聲的說:“我要那杯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