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讓陳閣主小瞧了我啊。”陳邱聳了聳肩。
“那便讓我來領教一下許門主的一十三劍法。”相葆軻持棍攻來,他的棍法極為飄逸輕盈,在其手中使出更是如同游龍一般,只見一道又一道殘影朝著許敷權而去。
許敷權早就對這套棍法瞭如指掌,便不再用一十三劍法,只是單持紫桄劍與其對撞,相葆軻出一棍,他也出一劍,兩人鬥得難解難分。
陳秀喆在一旁觀戰片刻後便鬆了口氣:“難怪二貨這麼有自信對付,原來早有準備啊。”
“許門主既不用雙劍術,亦不用一十三劍法,想單憑劍術贏我?狂妄!”相葆軻冷笑道,“我這門棍法,每日修習百餘回,已整整練了五十四年,豈是你能撼動的了!”
“哦?真是這樣嘛。”許敷權一劍劃破了相葆軻的衣袖。
相葆軻微微皺眉:“怎麼可能?只靠劍術絕不能傷到我!”
“帝京城的三位前輩,是否早忘卻了殺人本源?”許敷權劍勢再變,瞬間就壓制住了相葆軻,“你們在帝京城中雖仍鑽研武道,但早就陷入固步自封之境。如今一代又一代過去,你們當初選擇離開了漫長玄夜,走到萬丈光芒之下的豪門權勢中。殺人之心、意、技,這三道本源你們已經離的太遠了!”
“既然是失去了殺人本意的兇器,安能摧吾之殺人兇器!”
這便是許敷權探尋到的面前的這三位前輩的致命弱點。
他們每個人的武藝都是極高,所以這些年一直被谷乾基尊為供奉安享在帝京城中,早就不再參與殺人的任務了。因此他們的劍法縱使再高,武功再強,在殺人之上比起許敷權來說,宛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是毀劍!”陳邱看穿了許敷權的劍法,於是喝道。
相葆軻握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在畏懼。
“該結束了!”許敷權大手一揮,紫桄劍落下。
“喝啊啊!”相葆軻仰起頭怒吼,長棍高舉,一道青色真氣環繞在周身:“年輕人,莫要太小看人了啊。”他的那道青色真氣隨著長棍頂住了紫桄劍之威,而陳邱趁勢衝著許敷權打出弒掌。
“二貨小心,他的弒掌,亦有八重功力!”陳秀喆提醒道。
許敷權卻只是笑了笑,隨後運起全身真氣硬生生的扛住了陳邱的弒掌,只聽轟得一聲,天藏樓外滿天煙塵飛揚。
煙塵散盡後,露出了二人的身形,陳邱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許敷權:“我這一掌你本有機會可以躲去的,為何不躲?”
此刻的許敷權胸膛之上是一個暗紫色的掌印,深入皮肉,鮮血滲透而出。他舉起悲劍一劍將陳邱身子貫穿:“當年我在學習真正的殺人劍術之前,師傅就曾和我說過一句話。”
陳邱惑道:“什麼話?”
“身為殺手只要能達到一個目標就算成功了,那便是殺人者還沒死,而被殺者卻死了!”許敷權拔出了悲劍,隨後與紫桄一同落下,相葆軻抵抗不住兩劍之威,迅速棄棍後撤,但仍被幾道劍罡所傷到。
陳邱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不斷用真氣壓制住傷勢,許敷權方才那一劍還差半寸便傷到了他的要害,若再進那半寸,他陳邱必死無疑,他仰頭看著許敷權:“可你卻收了這一劍,這又是為何?”
“我沒有殺你,是因為我沒有繼續殺你必要。”許敷權沉聲道,“三位前輩畢竟與玄武閣三門本是一宗同源,戰死在這裡毫無意義。”
陳秀喆不滿地喊了起來:“喂喂喂。二貨,你不是說過咱們與他們毫無同門本源的麼?”
許敷權搖了搖頭:“我們二人雖是無字者出身,但也有不少本門願意跟隨我們的,他們一樣姓陳、趙、相。過往的舊玄武閣向來是藏在玄夜中被人操縱的組織,但我希望,今夜過後它會變得不一樣。”許敷權輕嘆一聲,“玄武閣的弟子終有能像三位前輩一樣,可以安全且自由行走在萬丈陽光之中的那一天。
相葆軻和趙存祌又相視一眼,同時走上前,扶起了地上的陳邱,相葆軻開始運功為陳邱療傷,而趙存祌又則看向許敷權。
“不知許門主要如何才能放我們離去?”趙存祌問道。
“敷權只有一個條件。若以後玄武閣三門子弟需要三位前輩們的幫助,希望你們能夠鼎力相助即可。”許敷權對趙存祌拱了拱手。
“這個簡單。我們與他們本就是一體的,只要日後玄武閣需要我們幫忙,我們自然責無旁貸。”
“別的在下不敢保證,但這一點可以向三位擔保。”許敷權收起了手中的長劍,“今日之後,將不再有黯影。只要你們在這裡退去,絕不會有任何人來找前輩你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