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李心扶起葛俊彥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灌木叢動了一下,似有人影閃過,她只當是自己眼花。
透過窗戶的春風拂過李心額前的幾根青絲,以及那散落的陽光照在李心的身上,顯得李心有些神聖不可侵犯。
李心沉思了一會對葛俊彥說道:“我答應你便是,你們都要好好的,都會回來的,其他幾個人家屬的去處和暖暖的去處,你私下裡說好了,不要弄的人盡皆知,畢竟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決定了所有人的去處。”
李心知道從來都是救急不救窮!
對於李心的說法葛俊彥也是莊重的點點頭,畢竟一個給人出價二百兩買清白的村婦能做到這些,怕是已經用了洪荒之力。
不過後來葛俊彥給狠狠的打臉了而已。
其實李心說這個話也就是沒有底氣的,古來征戰幾人回啊,從來都是一將成萬骨枯。
這一點葛俊彥其實比李心更清楚,戰場上都是刀尖舔血,能活著回來是萬幸,不能活著回來卻是常在。
葛俊彥也是雷厲風行的人,既然決定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兒,也就好不猶豫了。
立刻就召集大夥商量這個事情,因為他也知道近年來龍虎溝惡名在外,是有人蓄意為之,要是長此以往怕也會殃及池魚,與其窩窩囊囊的死去,不如替暖暖博上一博。
當葛俊彥說完自己的想法後,十幾口兄弟都沉默了,孟子軒搖著老二的胳膊掐媚的低語著,風吹過,但似乎也沒有吹來他們的聲音。
倒是二當家的聽了孟子軒的話,輕輕的掐了一把自己媳婦的臉蛋興高采烈的說道:“就你小心思多。”
孟子軒扭捏著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的能力和事業著想。”
只見二當家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孟子軒,義無反顧的到葛俊彥的身邊抱拳道:“大哥,兄弟們跟著你出生入死,我們是土匪啊,你老弱病殘不搶,孤家寡人不搶,還不讓弄我們出人命,進京趕考的書生也不搶。”
“這些年兄弟們跟著你還開墾荒山,種植瓜菜果蔬的也毫無怨言,哪怕兄弟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你也不許他們搶個女人傳宗接代,哪裡有土匪和我們一樣過的這麼憋屈的?
如今好不容易我們名聲在外了,那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要幫我們打響名聲了,你現在卻落荒而逃了,我不同意。”
“你說的光宗耀祖掙什麼功名,我一個大老爺們不懂,反正我是個粗人,不懂那些高門大戶的歪門邪道,但是我的知道以前來我們村裡徵集兵役,都沒有幾個人捨得把老子、兄弟、兒子往戰場上送的。”
老二徐立新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看上去還有幾分為兄弟們打抱不平:“大哥那是戰場啊,都說刀劍無眼,我們這樣小打小鬧,兄弟們都難免受個傷啥的,你怎麼忍心讓他們跟著你去送死呢?”
葛俊彥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是聽出徐立新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山寨裡的兄弟,有些眼光是憧憬,有些是害怕,更多的事迷茫,他眯著眼睛看著老二徐立新問道:“那二當家的意思呢?”
“我不同意大當家撤了龍虎溝,你可知道戰場上可是比龍湖溝裡當土匪還要兇險的,就算到時候有命回來怕也是少胳膊少腿的,反正我不去,到時候寮寰烽槣的,我還要給我的媳婦暖炕頭呢。”
徐立新說的斬釘截鐵,還不忘深情款款的看了眼孟子軒,
孟子軒剛好正對面對著李心,她用手指打圈著自己側面垂下來的幾根頭髮,挑釁的看著李心。
一時間場面都安靜了,落針可聞,雖然葛俊彥把利弊都講的很清楚,但是人都有私心,也都貪生怕死。
李心對於孟子軒的挑釁自然是熟視無睹,反正她又不想留在龍虎溝當壓寨夫人。
那個帶著舅舅、舅媽投奔來龍虎溝的蘇毅走了出來,雖然身形單薄,但依舊身體筆直的站在葛俊彥的面前,風吹著他如玉的面孔,已經有些發白的青衫,卻有著別樣的風骨。
葛俊彥低著頭看像這個三年前他撿來的一家,當時這孩子才十一歲,如今已經十四歲了,時間真是如白駒過隙,葛俊彥慈祥的問道:“蘇毅你打算怎麼謀出路?”其實葛俊彥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起了其他的心思。
蘇毅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品性和學問都不差,也是出自江南的書香門第。
蘇毅聽了葛俊彥的話,立刻有些膽怯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著:“謝謝大當家的這些年的栽培,我本是一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一路和雙親、舅舅、舅媽逃難落魄到這裡。
家父家母也在路上相繼過世,但是這些年我和舅舅、舅媽相依為命,我們蘇家逃難到這裡只剩我們三人,還承蒙大當家不棄給我們一條活路。”
“既然舅舅、舅媽已經有了好去處,我想跟著幹些活,進京趕考,還望大當家成全。”說著蘇毅偷眼看了下站在李心身後的葛暖暖,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但是脊背已經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