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後,司徒墨馬不停蹄地奔向曙光醫院。
當他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長長的走廊盡頭之時,陶媛依靠在牆上,彷彿感覺到一束強光終於穿透厚厚的雲層褶皺,直直照射在她的心田。
她下意識站直了身體,以近乎虔誠的心態,望著遠處邁著大長腿走來的男人,內心風起雲湧,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變遷。
司徒墨在走進陶媛的第一時間,就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很抱歉,我剛剛才知道這一切。”
司徒墨的眸光中透著滿滿的關切,與之前面對她的冷漠完全迥異。
這份雪中送炭的溫暖,讓陶媛一個沒忍住,就扎進了他的懷裡:
“我不好,吃不下睡不著,天天都在擔心——”
陶媛倚靠在熟悉的懷抱裡,她忍不住傾訴道。
她向來都不是內心強大的女人,這幾年也不過是咬著牙在默默支撐。
司徒墨的到來,讓她有一種自己使勁撐著的天終於有人頂著的感覺,她的眼淚止不住落下,很快就沾到了司徒墨的白襯衫。
今天新墨蘭工坊開業,司徒墨特地換上白襯衫和黑西裝,而這套西服,還是當年和陶媛在一起時購置的。
司徒墨向來都是極其注重細節的人,所以即便很多年過去,他的西裝始終還是如同全新一樣。
“讓你受苦了。”
感受到陶媛的辛苦那一剎那,司徒墨的心也異常酸楚。
他輕輕撫著陶媛的頭,隨後淡淡安慰道。
儘管陶國強當年對他態度惡劣,總認為他高攀了陶媛,但是陶媛父母對於陶媛,卻是自始至終都發自肺腑的寵愛。
正因為有父母這種發自肺腑的寵愛,所以才養成了陶媛從前那種刁鑽自私的個性。
司徒墨內心的確曾經怪過陶國強,但是他身為父親,卻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至少,陶媛從小到大是沐浴在愛中長大的,不像他,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內心一直在流浪,從來都不曾體會過自己親生父母的愛。
“墨哥,我謝謝你能來看他,謝謝——”
司徒墨的寥寥數語,讓陶媛更是泣不成聲。
“不要和我客氣,你有事,我肯定來的。”
司徒墨的聲音依舊清潤,不帶什麼情緒,但卻像是暖流一般,悉數注入陶媛的心田裡。
就在這時候,陶媛的母親大概聽到了走廊裡的異響,她開啟病房的門走了出來。
當看到陶媛媽媽之時,司徒墨下意識推了推陶媛。
陶媛立刻收住眼淚,從司徒墨的懷裡起來,她扭頭望向她媽媽,連忙不遺餘力地解釋:
“媽,墨哥知道爸爸生病了,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陶媛知道,過去她媽媽一直都反對她和司徒墨在一起。
那時候,他們站在世俗的眼光裡看問題,覺得司徒墨是個孤兒,雖然背靠秦家,但終究算不上秦家的兒女,在燕城毫無根基和背景,根本配不上他們從小當做掌上明珠的女兒。
或許人往往只有在經歷很多事情之後,才能漸漸明白,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靠得住的不是背景,而是人心。
這幾年伴隨著祺潤生意的每況愈下,如今陶國強罹患重病,過去那些走得近的親朋好友紛紛敬而遠之,生怕他們家會開口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