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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一片孤城彩雲間

“比如先跟白玉京寇掌教下出那盤棋?”

白玉京寇名,道法高如龍。

吾有屠龍技,把劍請君看。

除了鄭居中,歷史上來過這處秘境的白帝城修士,好像就只有開山弟子傅噤和關門弟子顧璨。

劍修傅噤曾經在此枯坐一月有餘,無所得。

顧璨要比師兄傅噤更加無慾無求,只是問了師父一些很門外漢的問題,“劍修有了飛劍,若無師承和家學,懵懵懂懂之間,需不需要自己尋找那把飛劍的本命神通?”

“當然需要,只是其中難易之別,懸殊若天壤之分。劍修尋覓和勘驗飛劍神通,如入水摸魚,有些隱晦,水深,就需要耐心摸索一番,有些淺顯,了了可見,就不用如何費勁了。至於水深水淺,跟飛劍品秩高低沒有關係,都是碰運氣。很多飛劍的神通,卻分明如龍游淺灘,劍修輕而易舉,扯住龍鬚就可以拽上岸,成為自家物。有些本命神通卻如一尾小魚遊於海底,劍修耗費大力氣去尋找,還是收穫很少,只能自嘲一句,聊勝於無,造化弄人。在這中間,就有很多未來揚名一洲的大修士,其實都是身份隱蔽的劍修,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劍修而已,修道天資好,登高之路勢如破竹,但是受限於飛劍品秩,導致練劍資質太差,所以羞於啟齒,不敢以劍修自居。要說天下劍修,之所以幾乎沒有山澤野修,一來源於山上門派在外尋覓劍修胚子,不遺餘力,稍有璞玉,就帶回山上小心雕琢,不惜耗費財力去栽培,再者一把本命飛劍的孕育而出,有跡可循,劍氣長城,北俱蘆洲,寶瓶洲的古蜀地界,還有浩然其餘幾處風水寶地,出現劍修的可能性,要遠遠超過別地。”

“有兩把甚至是更多本命飛劍的劍修,或是一把飛劍卻有數種本命神通,是不是就有了先天優勢?”

“對劍修自己而言,當然是如此。飛劍與飛劍之間,以及退而求次的本命神通之間,兩者相近的‘解釋’,或是兩者相反的‘互補’,都有不同程度的增益。但是放在所有劍修和歷史中去,也不見得。比如你師祖,就只有一把本命飛劍,但是一切與水法有關的飛劍,任你千百劍修的飛劍疊加在一起,對上那一把,也還是群臣覲見君主一般,只能俯首。”

“每把飛劍的命名,是不是一門大學問?我聽說飛劍的名字,就是山下武夫的拳法招式,不宜外傳,不可洩露。”

“排除那種劍修故弄玄虛或是盲人摸象的取名不談,一把飛劍,名字取得太大,就是名不副實的空架子,還會名實相沖,繼而影響到飛劍的本命神通。名字取得太小,就會暴殄天物,因為意味著那個稀裡糊塗的劍修,還沒有弄明白飛劍與本命神通的真實脈絡。”

“弟子只有最後一個問題了,飛劍由來,只能靠命嗎?”

“皆是命外的天定,你說劍修只能靠命,沒有錯,但是不夠對。”

彩雲間矗立有一杆大纛,下邊石桌刻棋盤,擱放著兩罐棋子。

有個青衫老者,雙手負後,頭頂就是那句數座天下皆知的“奉饒天下先”。

響起韓俏色的心聲,“師兄,師父來白帝城了。”

鄭居中說道:“讓他稍等,我馬上過去。”

如果只是學習劍術,對鄭居中來說,不能說全無裨益,但是意義不大。

因為鄭居中早就已經嘗試過了。

所以鄭居中就全盤摒棄了這條道路,一位飛昇境純粹劍修的陽神身外身,說丟就丟,棄若敝履。

事實證明,就算是成為一位十四境的純粹劍修,距離鄭居中心中所想的那條大道,還是差距不小。

那就劍外有劍,術上求道。當年白也所走的那條道路,就不錯。

兩個鄭居中合二為一,看著那些飛劍,自言自語道:“如人之姓,名,字,號。”

其實來過這處秘境的未來劍修胚子,數量不少,但是鄭居中在旁觀看他們的“養出本命飛劍”那場觀道過程,收穫依舊很小。

畢竟不是一座大道完整流轉的天地間,那種契合天理、應運而生的第一位劍修。

至於弟子當中的傅噤和顧璨,只是運氣好,才沒有被鄭居中抹除記憶而已。

大纛下,石桌旁。

陳清流一手負後,獨自在棋盤上捻子打譜。

鄭居中現身,說道:“師父。”

“不敢當。”

陳清流頭也不抬,“怕折壽。”

韓俏色對此是習以為常了。

當年師父跟師兄聚少離多,可只要見了面,從來都是這幅光景。

一別三千年,好不容易師徒重逢,結果還是如此不讓人意外。

韓俏色並不清楚,師父與那寶瓶洲目盲道士的淵源,至於什麼北俱蘆洲的車伕白忙,儒生陳濁流,就更不知道了。

師父的大道根腳,並不在浩然九洲,而是來自流霞洲的一座福地。

韓俏色在少女歲數時,第一次見到師父,當時師父身邊還跟著一位侍女,隨身攜帶一枝短矛,名叫謝石磯。

當年韓俏色見到那魁梧女子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婆娘,個頭真高,體格真大!

但是不知為何,謝石磯始終以婢女自居,師父卻喊她為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