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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毫無還手之力

青天大道屏障如牆,日月同壁,道不得出,困住多少古往今來多少豪傑道人。

天上星圖真身是一方篆刻日月同壁的古硯咫尺物,硯的背面鑿有二十八星宿的眼柱。

得自鄭居中,用來裝幾百顆金精銅錢。天外一役,境界最低的陳平安反倒是負責坐鎮中樞,住持大陣運轉,得了這件沒有明說是否需要歸還的咫尺物,陳平安閉關期間,靈光乍現,藉助連一艘流霞舟

都能煉製成功的顧璨所傳授的煉物法訣,陳平安竟然果真成功將這件咫尺物煉化為一座小洞天,驗證此法可行,可稱神通,當之無愧。

至於畫符手法,則有遠古道士的樸拙氣息,足可以假亂真,讓許多道齡悠悠的上古真人,誤以為是某位遠古道士的親筆手書。

緣於李槐借給他的那本“鬼畫符”,上邊便記載有扶乩一道、請神降真的根本法門。

指玄峰袁靈殿贈送,和託付劉景龍購買北俱蘆洲恨劍山的多把仿劍,都已一一大煉。

管你品秩是靈器、法寶還是半仙兵,不管是花錢買來的,還是“路邊撿漏”而得,手頭有一樣算一樣,陳平安皆是大煉為與道相連的本命物,用以填充各大氣府。日月同壁的青天大道之下,此間廝殺,各展所能,任你姜赦勢如破竹,看似在光陰長河之內如入無人之境,哪怕是你顛倒陰陽,駕馭天地作磨石,皆是姜赦自作

自受,將道行神通一併“磨墨”罷了。

終究是個對峙雙方此消彼長的下場。陳平安手中托起一座仿白玉京,而白玉京中南華城,又有一位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道士,手中攥有一方補上天款“陸沉敕令”的六滿印,印面之上,三十六尊遠古神

靈同時睜眼。

景象一變,年輕道士彷彿祭出一尊巨大法相,大袖飄搖,從南華城飄蕩而出,高度不輸姜赦金身,陳平安卻是身形凝為芥子大小,躲去那白玉京最高處。

白玉京與那姜赦轉動的天地大道磨盤撞在一起,發出動人心魄的咯吱作響,便似一把錐子緩緩刻畫琉璃鏡面。

片刻之後,這座白玉京好像硬生生擋住了磨盤的轉動,以至於整座天地開始用一種微妙幅度搖晃起來。

陳平安雙手籠袖,青袍身形與腳下五城十二樓一同隨之晃動。

姜赦重新拿起破陣,輕輕擰轉手腕,旋轉長槍。

臨時改變主意,姜赦並不著急打爛那座贗品白玉京。

只因為姜赦第一時間看破陳平安的謀劃,沒有讓這傢伙得償所願。

對方置身於“白玉京”之內,姜赦如果提搶強行破陣,對將來問劍白玉京的陳平安而言,便是一場絕佳的觀道機會,好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由此可見,姜赦今天也沒有將我當場斬殺的十足把握。”

那道士大笑不已,自言自語道:“若是自認為穩操勝券,姜赦何必計較這點得失,還怕我將擊破白玉京的大致路線、細微訣竅學了去?”

姜赦揉了揉下巴,終於有些理解某些練氣士的想法了,武夫一張臭嘴,確實惹人厭。

“這麼喜歡作壁上觀,一個個的,看我耍猴戲嗎?”姜赦好像終於了沒了耐心,“諸位,再不現身,你們的道侶,山主,盟友,可就真要被我活活打死了。”

駕馭大道,輕鬆反客為主,暫時困住了那座仿白玉京和神性陳平安。姜赦身形倒掠,融入身後那尊法相中,法相伸手一抓,便將一杆長槍破陣攥住,踏出幾步,便來到那年輕道士身前,一槍橫掃,打中那尊道士法相的胸膛,激起

玉屑無數,道士踉蹌後退,“等人高”的白玉京隨之後移。

姜赦再一槍戳中道士心口,白玉京亮起無數條光彩,凝聚於道士法相與槍尖相抵處。

姜赦也不撤回長槍,向前跨出一步,攮得道士與白玉京一併向後滑去。

姜赦環顧四周,冷笑道:“這般胸口碎大石,好不好看?!看客不必掏錢,就沒幾聲喝彩?”

“姜道友稍安勿躁。”

白玉京之內,陳平安憑欄而立,插袖抬頭望向那尊姜赦提搶法相,微笑道:“道友積點口德,莫要傷了和氣。”

饒是道心堅韌如姜赦,也被這一句屁話給氣得不行。

姜赦手上加重力道,長槍破陣的槍尖戳入白玉京中。

武夫問拳,修士鬥法,總要耗費體力氣血和天地靈氣。練氣士任何一件大煉本命物的破損,都可以說是傷到了大道根本。這要比消磨數十年、百年道行的折損道力,更為隱患,此類大道缺漏,後患無窮,就像江湖上的練家子落下了病根。至於傷及魂魄,心神流散,減少功德等下場,哪個不是修道之人,容易淪為心魔道場,未來合道的天關阻礙所在?修士境界越高,昔年幾處看似不起眼、不過針孔大小的缺漏,就要變成比天開了個窟窿更

大,練氣士想著境界一高再拿外物縫補道心之缺失,天無絕人之路,也行,補天去。